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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青望看着她愣了很久。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 成婚后那日和黎杳一起去听书碰上的关于魔王和正道女弟子的故事,为什么黎杳说抹去了记忆后就是抹杀了他们过去一同经历的一切。
没有从前记忆的黎杳他当然也爱。
只要是她,不管变成怎样, 不管记不记得他,他都爱。
可真正能让他产生悸动和涩意的永远是那个完整的黎杳, 那个跟他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流血流泪的黎杳。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了许久。
仿佛要在这目光中跨过那些孤独的漫漫日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凛青望才一把将黎杳带入怀中。
“你回来了。”
他的杳儿。
他的,完整的杳儿。
黎杳笑起来“我回来了, 殿下。”
凛青望鼻尖涌上一股涩意, 他没松开抱着她的手,只是埋下脸, 将眼睛压在她肩头。
没过一会儿, 黎杳便觉出肩头滚烫一片。
他哭了。
黎杳先是愣住, 而后失笑,抬手抚上他的背“想我了吗”
“嗯。”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难受吗”
他停顿片刻,嗓音闷闷的, 又“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还让人觉出浓浓的委屈, 放到凛青望身上就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黎杳原本拍着他的背安抚, 听到这里没忍住, 扬手在他背上打了一下“就得让你知道这有多难受, 不然你总一次又一次的一厢情愿的为了救我而丢下我一人。”
“我错了。”
这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黎杳哪里见过堂堂魔尊委屈成这副样子, 立马就心软了。
心想,好不容易在幻境中重新见到了, 她又闹他做什么。
黎杳叹了口气,撤开些身,又靠近, 亲了亲他的唇。
原只是想亲亲他安抚一下,却不料凛青望手指插进她发间,反客为主,另一手揽住她腰将她抱到桌案上,用力吻了回去。
这几乎已经不像是在亲吻了,凌乱的呼吸与唇舌胡乱纠缠,甚至还能尝到泪水的咸味。
像是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来寄托自己这些时候无处安放的羁念。
黎杳只觉得嘴唇被勾弄得生疼,脖颈也仰得发酸,可她还是抬手环住了凛青望的腰,紧紧抱住了他。
他却似乎得到了某种鼓舞,吻也一路下滑,从下颌到脖颈,再往下去。
黎杳耳根都通红,有些难耐地挣了挣,没挣动。
“杳儿。”他低沉,嗓音磁沉,像是沦陷。
罢了。
反正也是在幻境之中。
方才在晴朗无云的天,忽然从天际涌来一片浓重乌云,风声大作,雷电交加,整座城都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掩去书房内传来的煽情声音,久久未息。
众人惊道完了,果然是天运如此,北国国运日渐式微,定是镇北王弑兄夺位触怒了天神。
而此刻这位引来雷电的“天神”正餍足地靠在床上,细心地将黎杳的衣服一件件又给她穿回去。
黎杳满脸通红,身上也有斑斑点点的红痕,有气无力地抬眼瞪他一眼,只是没有力道,更像是嗔视。
待重新穿好了衣服,外头的雷声也终于止了,她懒洋洋地窝在凛青望怀里,眼皮都耷拉着“怎么这次这么累。”
凛青望顿了下“因为现在你这副身躯十六岁。”
“”
“而且是凡胎,自然不能跟以前比。”
黎杳噎了下“”
她直了直身,视线瞟到一旁那碗黑乎乎的药上。
她在皇后的寝殿中醒来后就想起了从前的所有记忆,确切的说,不是想起。她依旧是那个才活了十六年的黎杳没错,但她的记忆中涌入了许多属于那一个在未来已经离世的黎杳的记忆。
她也明白了,为何当初在镇北王府会有那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的确是她,是几年后的她。
人这一生都是由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汇聚而成的,黎杳也因为拥有了那些回忆而真正成为了那个完整的黎杳。
黎杳将手搭在凛青望的手腕上去探他的灵脉。
她再一次明白过来,她现在的确是凡胎因为她已经无法探到凛青望的灵脉了,只能触及他的脉搏,不算太微弱,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有些紊乱。
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黎杳也进入过幻境之中,知道在这里违背规律强行改变记忆必然会遭到反噬。
“喝药。”黎杳将药放到凛青望面前。
他扬眉“不喝。”
“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连药都不要喝。”
他轻笑“凡人的药我喝了也于我的灵脉无益,而且我本该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没那么容易就死。”
黎杳不想跟他废话了。
她直接舀了一勺,往凛青望嘴边抵过去。
他下意识就张了唇,乖顺地咽下了那一口药。
不多时,那一碗药都被黎杳用这样的方法轻而易举地喂进了他口中。
“虽然是凡人的药,可在幻境中你的力量也受到压制,喝些药多少都有些益处。”黎杳说,“苦么”
“嗯。”
他居然还承认了,然后俯过身,凑到黎杳唇边,再次吻上去,将唇齿间残留的药味渡了过去。
他眼睛弯着,噙着点笑意,问“苦”
“”
后面几天,关于皇后娘娘醒来的消息传遍整个北国,有了皇后娘娘就不愁皇上不喝药,奴才们每次都要请皇后帮忙才能让凛青望喝下药。
皇上不吐血了,气色也一日日渐佳。
从前那些国运式微的论调逐渐消失,只是皇城内晚上经常浓云密布,闷雷阵阵,其余倒都没什么异样。
就这么过了半月有余,凛青望又一次被咒法折磨,这次的咒印力量比以往更强大。
再这么下去,恐怕凛青望都会被这咒印的力量折磨死,偏咒法还是他自己下的,其中的力量源自他自己,自然强大。
黎杳从拥有那些记忆后却从来没问过凛青望之后他打算怎么做。
她不敢问。
也怕打破现在的平静。
可现在却不得不问了。
“殿下。”她伏在凛青望膝上,“你打算怎么做”
凛青望轻轻抚着她的长发“过段时日,我会去一趟仙界。”
“去做什么”
“提前去处理瑶池中的洗髓芝。”
现在幻境中的时间点是现实的两百多年前,如果现在能将洗髓芝都摧毁,之后自然不会再出现傀儡尸的浩劫,黎杳也不需要祭阵火仙阵。
可问题的是
“可你现在灵力已经被削减,要怎么做才能摧毁洗髓芝”黎杳说,“如果强行这么做的话,恐怕会”
幻境中,凛青望并不会真正死亡,而会被甩出幻境之中,再回到那个没有黎杳的世界。
“你放心。”凛青望在她头发上盖下一吻,“我都明白,我比你更害怕这一次不成功,一定谨慎行事。”
凛青望没有跟黎杳细说他打算怎么做。
他向来是这样的人。
只是黎杳现在属于凡胎,不可能去到仙界,而且她是幻境中人,真的会死,她不能让凛青望前功尽弃。
是日一早,黎杳醒来,便发现身侧已经没人了。
她轻轻抚上已经没有温度的床畔,明白他已经出发。
黎杳下了床,披上外衣,婢女立马过来问皇后娘娘有什么要吩咐的。
黎杳淡声“皇上昨夜受了风寒身体抱恙,传下去今日的早朝都免了吧。”
“抱恙”婢女问,“那奴婢去唤了太医过来吧。”
“不用,皇上还睡着,等他醒了再叫太医过来吧。”
“是。”
天空澄澈一片。
黎杳仰头静静看着。
你一定要成功。
我还想和你在一起很久。
天际暖红一片,像是打翻了墨水,被大片晕染开。
凛青望隐去气息,去了那已经凋零的血族之地。
北国元年,真正的魔尊经历过那场恶战之后,现在正身处腐骨渊中疗伤,而镇北王是他散溢开的一缕魂魄化作,替魔尊历了一场劫。
只是现在这个镇北王拥有魔尊的全部记忆。
当初,凛青望屠了母族,血族现在已寥寥无几。
他来到血族圣地,眼前一方圆盘中央放着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面一个血色的闪电图案血族法宝,九雷石。
也是血族落寞至此却没有彻底被灭族的原因。
正是因为这块九雷石的守护。
九雷石是血族圣女用凛青望的血骨制成,拥有凛青望的力量,只要他活着,九雷石就永远如此强大。
凛青望看着圆盘上的九雷石,眸光幽暗。
他伸出手去拿,与此同时,雷声大作,圣地石窟中如天崩地裂震颤起来。
外头传来残余血族的声音。
“快有人入侵了圣地”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可凛青望早就在外面设下结界,即便他力量受到削减,但抵挡这几个血族也已经足够。
他周身都被雷电包裹,牙关咬进,依旧握紧九雷石不放。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雷电交织在一起噼里啪啦地炸开一团团火星。
有血顺着他衣袍浸出来,顺着手腕和脚腕往下,一滴滴落在脚下的泥土,成了一滩血泊,脸上的血色也尽褪。
可他依旧一刻不停的将力量输送进去,于九雷石的力量对抗着。
脑海中都是那天黎杳被卷入火仙阵阵心的样子。
终于,一道刺眼的强光一冲升天,直接轰开了圣地石窟的顶部,九雷石的屏障也破灭,光影一闪,切实落在凛青望掌心。
看上去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久留,这样浩大的声势要不了多久血族就能破开结界进来,凛青望现在没有精力再和他们纠缠,直接飞身而上,离开了血族疆域。
这个时候的冥王也还没有在那场浩劫中离世。
甚至他都还没遇到那个让他甘愿用自己的死为她引渡到来世的袁云雁。
冥王从忘川河回到大殿,刚一走进就看到大殿之上,坐在上座的满身血污的凛青望。
“魔、魔尊”
冥王一惊,不知道魔尊突然造访是为什么,难不成屠了血族之后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冥界
可他现在不是在腐骨渊中闭关疗伤吗,什么时候出关了
“魔尊怎么来这儿了”冥王用一种非常平和的态度问。
只是声线都在抖。
从前冥、魔二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后来也是因为黎杳的关系凛青望才和冥王关系密切了些。
现在冥王会畏惧魔尊也是正常的。
凛青望懒得去解释其中缘由,即便解释了冥王恐怕也难以理解。
他干脆地将九雷石丢进冥王怀里。
冥王低头看了会儿,很快就认出来,惊道“这不是血族的”
“是。”凛青望淡声,“这九雷石是用本尊的血骨制成,守护了血族几千年,现在给你了。”
冥王愣了下,很有眼见儿的问“若有什么需要我冥族做的,魔尊尽管说。”
“我要你在之后的两百年都好好守护这块九雷石。”
“为何”
“具体为何你不必知道。”
凛青望无法直接去摧毁瑶池的洗髓芝。
一来,他现在的力量无法支撑,二来,现在就毁掉了洗髓芝可能会完全改变未来,到时可能又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徒增风险。
他只能尽可能的让未来的一切都如常发生,只改变一点,就是那场人界的傀儡尸浩劫不能发生。
他已经在这九雷石和魔域的魔藤石上布下咒法。
一旦触及洗髓芝中的异样香味,二者就会释放力量,将洗髓芝的异香全部封存起来,防止其四散到人间。
从冥界离开后,凛青望便直接回了粟阳城。
天色已经黑了。
他到时黎杳正坐在寝宫前的石凳上,看那一池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黎杳回头看过去,匆忙起身,急切问“怎么样”
“好了。”凛青望轻笑。
然后黎杳便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当即蹙起眉“你受伤了”
“无妨,是我取那九雷石时受的伤。”
“九雷石”
凛青望将自己的计划简要告诉黎杳,抚了下她的脸。
“九雷石和魔藤石有那样的力量封存住洗髓芝的力量吗”黎杳问。
“只是封存罢了,到时我会另行再将其彻底摧毁,放心吧。”
黎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凛青望突然拦腰抱起,直往皇后寝殿的偏殿过去。
她蹬了蹬腿“殿下,你做什么”
“浑身都是血,陪我洗个澡。”
偏殿里有一个大浴堂,凛青望也懒得再解黎杳的衣服了,直接施了个小法术,将两人的衣服都一并褪去,抱着她进了温热的池水中。
这几日的紧张和疲倦都在氤氲的水汽中散去。
黎杳放松下来,软趴趴地双臂搭在池子边,凛青望走过去,激起一片水花,从后面拥住了她。
又是一阵漫长不息的雷声。
结束后,黎杳更有气无力地趴在一边,眼睫阖着,还在不住轻颤着。
两人安静地一块儿待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黎杳才终于出声“殿下。”
“嗯”
“既然都已经布置好了,你是不是该离开幻境了”
他没说话,只是手停顿了下,继续轻抚着黎杳浸湿的长发。
“再等等。”他轻声。
黎杳轻笑一声“我不想看你总被咒印折磨,何况等你离开幻境后,那里也有需要你去做的事。”
“不急。”他只是这么说。
凛青望向来这么固执,黎杳也劝不动他,便也不说了,想着反正他能掌握住大局。
只是没料到,这一待就待了五年。
这五年中,北国在他的统治下不断强盛,正如从前史书中记载的一样。
也有不少邻国想送公主美人儿过来和亲,都被凛青望拒绝了,也有偷偷安排进宫的,被他一剑杀了。
于是再没有人敢这么做。
这五年里,后宫只有黎杳一人。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凛青望属于魔族而她是凡人的关系,这些年黎杳都没有身孕过。
两人倒是对孩子什么的无所谓,若是真有了还更麻烦,毕竟总有一天凛青望都会离开幻境。
只是在那些朝臣眼中就不一样了,没有子嗣就意味着北国在凛青望之后就会灭亡,群臣合力进谏,请皇上纳妃。
可这皇帝实在固执,又喜怒无常、残暴冷血,只有皇后说话还能听上一二,还直接杀了几个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中的大臣。
久而久之,就只能放任不管了。
北国一边不断强盛,一边又因没有后嗣而岌岌可危。
直到一年,皇上御驾亲征,在征途中捡回来个男孩儿,名叫穆晋,被皇上视作义子。
虽为义子,但心性却与他格外相像,年纪轻轻就已能在沙场上独当一面,封了少将军,很受皇上皇后宠爱。
这年冬天,凛青望同穆晋一起去猎场打猎。
雪白天地间,两人策马驰骋,黎杳怕冷,就坐在暖帐中喝茶。
等了片刻,两人回了帐。
黎杳放下茶杯,侧头问“怎么样”
穆晋“儿臣打了匹鹿,母后冬日总会冷,已差人让人用那鹿皮为母后制成一双靴子。”
“好啊。”黎杳笑了笑,“你们谁打得多”
穆晋“母后明知故问,儿臣什么时候打得比父皇多过。”
凛青望解了披风,披在黎杳身上,又攥住她的手,皱了下眉“怎么这么冷”
他侧头看了眼旁边的暖炉,他们打猎打得久了些,那火都已经不是很旺了,穆晋也注意到,说“儿臣去找人送炭火进来。”
说完便掀开帐帘出去了。
凛青望等不及送来炭火,直接调用灵力,将黎杳的手重新暖热了。
而与此同时是咒印再次爬上他身体。
黎杳交代让帐外的下人守着,别让人进来,而后将凛青望扶到一旁座上,看他满头大汗疼痛难忍,却又无能为力。
这么多年过去了。
幻境的力量强大,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也因此现在凛青望的咒印越来越频发,几乎每天都会发作一次,力量日盛强大,有时甚至会直接疼得呕出血来。
黎杳看着心疼,可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等咒印消失,凛青望浑身都已经汗湿。
“殿下。”她心疼到红了眼眶,“你别在幻境待着了,既然都已经布置好了,你就回去吧,我一定会活过来的。”
“我不是怕见不到你。”
凛青望看着她低声,因为刚才的咒印说话间声线还有些凌乱颤抖,“而是我走后,你也许要独自过上几十年。”
他舍不得。
他太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我愿意跟你一起死。”黎杳说。
在幻境中,凛青望的“死”意味着回到现实,黎杳的“死”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黎杳看着他的眼睛,无比决绝又坚定“我们两百年后见。”
“杳儿”
“殿下,我们曾经约定过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次我们共死,往后我们就能同生。”
从猎场回到皇宫。
咒印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这两天凛青望几乎时刻都深受咒印的折磨,甚至连早朝都免去。
他换下汗湿的衣服,吩咐下人去请穆晋过来。
一旁的黎杳一顿,仰头看他。
在四目相触中,黎杳猜到了他此刻心中所想。
“陛下决定了吗”她问。
“嗯。”凛青望看向她,“怕吗”
她笑起来“不怕。”
等到穆晋过来,凛青望便告诉他,他要提前将皇位传予他。
即便如今朝堂之上大家都明白这皇位大概是要交到穆晋手上的,穆晋心中也清楚,但却万万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更何况凛青望身体好好的,哪有皇帝就这样传位的,穆晋自然不答应。
凛青望“之后朕要带着杳儿到外去走走看看,这皇位交给你我也能够放心,到时改北国为穆国,这片土地就是你的疆域。”
穆晋听完,当即跪下“父皇万万不可传位给儿臣已经要折煞儿臣了,怎么还能做改国号这样的事。”
“北国本就是弑兄篡位得来的,朕也从来无心做什么一国之主,你姓穆,就改为穆国吧,一个国号罢了,没那么多讲究。”
穆晋还是不答应,可凛青望也是个执拧的人。
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他也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国主位置,也不在乎什么国号,强硬下了令就这么将皇位传给了穆晋。
朝臣中也有接受不了的,可也没办法。
当初他们求着皇上纳妾时就没有办法,只能认了,谁让摊上个这样的皇帝。
不过百姓们对此却是很能接受。
当初镇北王篡位是因为镇北王妃被送去和亲。
后来成了皇帝,后宫也独独皇后一人,从未纳过其他妃子。
现在又早早退位,只为了和皇后一块儿游山玩水。
如今的民间话本甚至都以当朝皇上和皇后为原型,纷纷感慨他们情比金坚。
将皇位正式传给穆晋后,穆晋便成了少年皇帝,还被迫顺着凛青望的意思改了国号,之后过了不久凛青望便带着黎杳出了皇宫。
穆晋不放心,原本想派人跟着照顾保护,都被凛青望拒绝了。
他是从前威震一方的镇北王,哪里还需要别人保护,穆晋也就准许了没让人跟着。
两人一路向南,找了个江南水乡住下。
他们约定再最后一块儿度过一个月的时间,便一同赴死,迎向新生。
时间已经不多了,凛青望在幻境中待了那么久,再不出去恐怕他的身体都已经要支撑不住。
到这一日,他们去了一座山。
刚刚下过一场雪,漫山遍野的雪白,梅花红蕊,映在枝头,红白交错。
黎杳张开双臂,迎着山风,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被凛青望重新牵住了手,一道温热的灵力传进她体内,紧接着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个符咒图案。
一闪而过,闪亮地跳动了下,又消失了。
黎杳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一个不会让你感觉到痛的小法术。”
黎杳一顿,旋即笑起来“哦。”
凛青望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向来果决果敢,可到这一刻,他和黎杳一同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他却不敢往前迈一步,也不敢松开她的手。
“杳儿。”他低声,“从前的我是个怪物,不被世人容忍,可几千年过去,我也习惯了,就这样被世人嫉恨厌恶,我也觉得无所谓。可是你让我感受到从未没有过的温情,我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黎杳握紧他的手,眼眶发烫。
那个从出生起就被母亲视作血罐的凛青望。
那个从出生起就被父亲妄图将其蛊舍的凛青望。
那个被世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孤立无援的凛青望。
他沉声“我一定、一定会”
黎杳打断他,声音轻柔地安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我回去,你是凛青望啊。”
你是凛青望。
那个世间最强大的凛青望。
不知怎么,因为这句话,凛青望忽然就有了底气。
悬崖上的风陡然大了。
黎杳笑着说“再见,殿下。”
他说“两百年后见。”
悬崖边,墨发与衣袍齐飞,掠过风声,又忽然止住,大地轻颤,梅花混着白雪被摇落,散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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