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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9-EP5:黑日之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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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9e5:黑日之下7

    信条、教条和神学是头脑的发明。头脑的本性是从经验中理解,将经验的聚合体简化为我们称之为原则、意识或概念的理解单元。宗教体验是动态的、流动的、冒泡的、发酵的。但是头脑无法处理这些,所以它必须以某种方式禁锢宗教体验,把它压抑起来。然后,当体验平静下来时,头脑提取概念、观念、教条,这样宗教体验才能对头脑有意义。马西昂,2040年。

    “水给我水”

    尼克斯斯塔弗罗斯只觉得头脑都要裂开了,他尝试着睁开眼睛,眼皮沉重得和灌了铅一样。四周一片黑暗,寂静无声,他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哪怕最轻微的动作都会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来到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同样记不住了。哦,对了,他在乘车经过横跨塞纳河的桥梁时遭到了伏击,差一点就死掉了。多亏上帝保佑,他才能活到现在。

    对了,麦克尼尔还有伯顿怎样了他们会怎样焦急地寻找他呢他们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遇到更多的危险。一想到这些,斯塔弗罗斯就不能继续心安理得地躺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了。他必须返回自己的岗位,有太多的任务等待着他去完成,有许多职责就由他扛在肩上。作为负责难民事务的un工作人员,作为和麦克尼尔一同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异域来客,无论是他生前的经历还是他现在的体验都不允许他不管不顾地躲起来。

    但还是该先把自己的处境弄清楚。有人救了他,而且他并没有被挂在审讯室里,那么这些人想必不会是他的敌人。另一方面,倘若出手的是爱国联盟或其他能光明正大地行动的联军相关机构,他现在该躺在医院里而不是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还能在巴黎秘密活动的地下组织屈指可数,遗憾的是这些组织之间的关系都不太好。

    正当他持续胡思乱想的时候,距离他不远的一扇门打开了。洒在斯塔弗罗斯脸上的刺眼的光芒让他条件反射般地眯起了眼睛,从仅剩的部分视野中,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感谢上帝,您终于醒了。”来人欣喜地来到斯塔弗罗斯身旁,半跪下来按住了将要从简陋的床铺上爬起的斯塔弗罗斯,“请别乱动,我们这里没有更好的医疗条件。”

    “啊,是你啊。”从体型和声音分辨出对方是约瑟夫桑德克的斯塔弗罗斯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起疑了。桑德克一家人应该在他安排的安全屋里躲避着而不是四处乱跑,即便他本人出了什么意外,麦克尼尔和伯顿应该也能及时地接管桑德克一家人。“哎,我有话要问你,就是”

    他一面向约瑟夫桑德克招手,一面去拿手枪,但什么也没摸到。想想也对,把他弄到这地方的人肯定会把他的手枪拿走。打消了劫持约瑟夫并逼问前因后果的念头之后,斯塔弗罗斯立即露出了笑容,他语气温和地让约瑟夫坐到他身旁,把从自己袭击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自己听。

    按约瑟夫桑德克的说法,尼克斯斯塔弗罗斯被袭击的当天上午,躲在安全屋的他们听到了非常明显的爆炸声。那时还严格遵守斯塔弗罗斯的规定的桑德克夫妇和自己的一双儿女都留在安全屋内,他们并不觉得发生在外面的事故同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保障着他们的基本生活的关键人物和组织都还在,一切就将照常运行下去。

    “所以,当你们发现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包围过来之后,你们是按照我告诉的预案撤退到这里的等等,我不记得有这个地方。”为桑德克夫妇机智地脱险而欣慰的斯塔弗罗斯猛然间想起来这里不像是他准备好的任何一个撤退终点。当然,如果约瑟夫所说的属实,把昏迷的他搭救下来的就不会是桑德克夫妇,那么这一家人如何辗转来此就另当别论了。“约瑟夫,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我”

    “尼古拉,你先冷静一下。”约瑟夫桑德克见斯塔弗罗斯有些着急,连忙为自己辩解,“哎呀,我们是不会害你的。这过程有点复杂”说到这里,他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嗯,这里其实是就是”

    “说。”斯塔弗罗斯已经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在别人将其坐实之前,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是恭顺派信徒的”

    好了,接下来的话都不用听了。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桑德克一家人在恭顺派信徒的据点碰面的斯塔弗罗斯万念俱灰,他很清楚es能力者落到这群以协助beta毁灭人类世界为使命的疯子手里的结果。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再次充满了力量,一种使命感驱使着他要带着桑德克一家人早些逃出魔窟。跟这些披着人皮的魔鬼为伍,被折磨至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倘若他阴差阳错地成了协助恭顺派信徒危害人类的帮凶,那才是罪该万死。

    “听着,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别说了,跟我谈点有用的。”斯塔弗罗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指了指仍然漆黑一片的房间四周,“有窃听器吗算了,你也不太可能知道。他们对你们怎样”

    “挺好。”约瑟夫话一出口就明白斯塔弗罗斯肯定会产生歧义理解,“呃,我是说,他们没有虐待我们,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不让我们离开。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有求于我们,也许我们对他们有用。”

    “也许。你可长点心吧。”希腊人哭笑不得地拍着约瑟夫的脑门,“关乎性命的事也能用这种口气去说扶我起来,我要去见他们的老大。”

    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如果恭顺派信徒铁了心要杀他,十个斯塔弗罗斯也早已命丧当场。深信恭顺派信徒要从自己和桑德克一家人身上获得些收益的斯塔弗罗斯决定去和对方谈判,他在约瑟夫的搀扶下离开了自己所在的房间,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这条走廊同样十分昏暗,约有几十米长的走廊只有两端的尽头亮起了灯,其余部分都逐渐隐没在阴影之中。有数名穿着便服的不明人员他们一定就是恭顺派信徒了站在走廊里巡逻,他们见到斯塔弗罗斯和约瑟夫桑德克向着自己走来,既没有前去阻拦也没有打招呼,只是木然地注视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缓缓从自己身旁经过。

    这还是斯塔弗罗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恭顺派信徒,他并不是头一回和这些将beta奉若神明的家伙打交道,但在此之前他只是根据同伴们搜集的情报做些预判或是像麦克尼尔那样果断地下令把这些不稳定因素斩草除根。这些如今就笔直地站在他面前的人们和外面的巴黎市民以及爱国联盟民兵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普通,普通到了扔进人群之后就难以被斯塔弗罗斯再寻找出来的程度。

    但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他在那些人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仇恨或是狂热,有的只是挥之不去的虚无。是啊,就是类似的行尸走肉构成了俄国佬的大军、构成了nod兄弟会,直到若干年之后他们还在

    “尼古拉”约瑟夫正吃力地拖着斯塔弗罗斯往前走,忽然觉得左肩往下一沉,原来是斯塔弗罗斯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没事吧我我去让他们给你送点吃的,你昏迷了这么久,身上有那么多擦伤,又没经过治疗”

    “没事。”希腊人勉强让双腿支撑在地面上,总算站了起来,“有更要紧的事去办。”

    恭顺派信徒是没有本事在巴黎市地下再打造一座地下城的,况且巴黎也没有柏林或是黑森林基地那样复杂的用于撤离和疏散的地下交通网络。料定这座地下室不会如迷宫般令人眼花缭乱的斯塔弗罗斯先要弄清附近的环境并恢复体力才能把他的逃跑计划付诸实践,在那之前他要尽可能地争取时间、和恭顺派信徒们虚与委蛇。

    顺着一条通向上层的楼梯缓慢前行的斯塔弗罗斯和约瑟夫桑德克进入了一间相较下方的走廊和密室而言宽敞了不少的大厅里,这间屋子内有十几个恭顺派信徒在忙碌着,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脸部直接暴露在外,没有人戴着遮挡面部的面具。为这些人的粗心大意而惊奇的斯塔弗罗斯试图从这些面孔中找出自己熟悉的脸,但他仍然一无所获。

    这里像是个办公室,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还摆放着几台大型电子设备。在巴黎全城都实施严格管控的情况下,任何一处地点的用电情况都逃不过爱国联盟和联军相关机构的监控。不管这些恭顺派信徒在处理些什么情报,他们终究是无法大张旗鼓地活动的,除非他们有绝佳的理由打着他人的旗号抛头露面。似乎想通了什么的斯塔弗罗斯又把视线投向了屋子四周,连天花板上的花纹也没逃过他的审视。

    “您好,斯塔弗罗斯先生。”从屋子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斯塔弗罗斯的思考,原来是个穿着羽绒服的青年男子向他走来,“好久不见了,希望您对我们的招待感到满意。”

    “我不记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斯塔弗罗斯想了半天都没记起来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白人男子以前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冒充我的熟人可不是合格的待客之道。”

    “不,我们确实见过面,只不过您站在士兵组成的人墙里,而我是个连名字都没法被您记住的普通人。”这名恭顺派信徒头目说这些话时,脸上并未露出半分恼火或是愠怒的情绪,他只是在平静地阐述着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仿佛那和他自己毫无关联一般,“事实上,在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和您见过面,他们或是您的护卫,或是曾接受您的赠品的市民瞧啊,演讲时口口声声说着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的斯塔弗罗斯先生却记不得这些名字。”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了。斯塔弗罗斯不想理睬这些胡言乱语,他尝试着从对方的语言和行为中提取出自己所需的信息。上述言论无疑表明恭顺派信徒并不是躲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偷偷活动而是经常利用伪装身份从事危害人类的工作,这也解释了他们不需要掩饰自己真实身份的原因。暗地里妄图毁灭人类文明的人们以某种完全合法的理由聚集在一起,并通过合法的权力将更多的同类聚集到身边。不,这些做法只能避开明显的常规调查,但无法躲开暗探和卧底。一定还有更多秘密。

    “那是我的失职,以后我会去设法改正的。”斯塔弗罗斯不动声色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多谢你们救了我,没有你们,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我还有很多任务要完成,失陪了。”

    “你走不了的,斯塔弗罗斯先生。”那头目忍不住笑了,“外面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而你曾和我们混在一起就等于证实了他们接到的不实消息。”

    “我的战友们会保证我的安全,他们比你们可信得多。”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那些把你称呼为我们的同类的不实消息正是他们放出来的呢”

    斯塔弗罗斯沉默了片刻,搀扶着他的约瑟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桑德克一家人更不可能明白刚才那番话的意义。

    “有证据吗下结论要有依据,这是常识。”

    就在这间地下室的正上方,间接导致了斯塔弗罗斯沦落到如今局面的其中一人步履蹒跚地和自己的同伴们路过不起眼的低矮小屋。像这样为维持秩序的爱国联盟民兵或士兵准备的休息站到处都有,而且经常人满为患,以至于从前线返回巴黎的战士们从来没有借用类似设施的机会:那本来也不是给他们准备的。

    在整个第338中队中,彼得伯顿无疑是返回巴黎的频率最高的那一人。只要有机会,他就要跑到巴黎寻欢作乐,用他的魅力或手中掌握的资源去换取醉生梦死的时光。如今即便是后加入队伍的乔治阿尔斯通中尉也会经常劝告伯顿,这么做是换不来真情实感的,然而伯顿好像从未在乎过。

    不过,有些既需要感性又需要理性去处理的问题非他不可,比如修复麦克尼尔和第666中队之间的关系。为了救回博尚而在战场上公然把炮口对准提奥多尔的麦克尼尔从那一刻开始便犯了众怒,不仅提奥多尔等人几乎和他翻脸,第338中队内的其他驾驶员也为自己的长官差点攻击友军而震惊。大敌当前,对付恭顺派信徒尚且还要正当理由,无缘无故地摆出和友军大打出手的架势简直不可理喻。

    “大概就是这样了。虽然我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国家也不是来自同一支部队,但博尚无疑是我们当中最能平衡一切的那个,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也是最丰富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尝试着培训出更优秀的驾驶员队伍的,那个流程比咱们几个人单打独斗去拼命或是躲在房间里自己想战术要困难得多。”伯顿今天没有穿制服,他打扮得和平民没什么两样,只是在衣服上臂侧贴了爱国联盟的标志以免惹上麻烦,“可以这么讲,对于我们来说,大家都是亲人而不仅仅是战友。”

    “没想到你们之前就已经是老战友了。”不了解麦克尼尔和博尚以前的经历的提奥多尔自然不会意识到伯顿刚才所说的第338中队和巴黎中队在数年前就已经于欧陆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故事全是编造出来的,深受感动的东德军战术机驾驶员只以为麦克尼尔和博尚不是今年才认识的新搭档而是早就在战火中形成了深厚友谊的生死之交,“当时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那一连串意外但凡少一个,博尚先生也不会”

    “他不会怪你们的。”伯顿走得很慢,他每到废墟区就格外小心。联军相关机构和爱国联盟都没有兴趣清理这里的残垣断壁,资源要留着对付beta。“喂,其实麦克尼尔也早就承认错误了,但他那人从来都是那副模样。说实话,这一次是我们对不住你们。”

    伯顿又说了些道歉的话,然而提奥多尔完全没听进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残破不堪的废墟和那些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平民所承受的种种苦难的遗迹。这些人的牺牲或许并不是毫无价值的,那是镇压恭顺派信徒叛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必须承受的损失。

    提奥多尔没奢求过什么,他并不是那么自愿地走上战场的。多年以来,他试图把自己承担的种种责任看作是理所应当的东西。为了保护祖国和亲人,他只有继续战斗下去。可笑的是,他的祖国已经被beta摧毁,最后的亲人也死在了他的枪下。自欺欺人地要忘记这一切的提奥多尔直到被麦克尼尔再一次锁定的那一刻才惊觉自己的处境从未改变过,他和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一样地听天由命,一样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别人手中。

    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些平民和难民的付出,而提奥多尔所能得到的无非是多出一行的墓志铭罢了。

    “你今天不去夜店反而跑来和我说这些,肯定是另有原因。”终于,提奥多尔在一栋只剩下了半层的楼房前停下了脚步,打断了伯顿滔滔不绝的替麦克尼尔做出的辩解,“我不恨你们,这是真心话。从结果上而言,你们给我们带来的好处更多一些。”

    “那我就直说了,我要找一个机会潜入模拟beta巢穴内部,希望你能配合。”伯顿收敛了那副不怎么真诚的悲戚,脸部的肌肉也一下子都放松了下来,“我们这里的大部分战术机驾驶员只会开着人形机甲在正面战场作战,他们没有在重重盘查和监视下进行渗透破坏的经验。想来想去,在我们能联系上的所有战术机部队之中,只有你们最合适了。”

    “等一下,我没听错吧”提奥多尔猜得出伯顿不去找女人而是跑来特地向他道歉一定是另有所图,然而对方的真实动机就不是他能算得准的了,“我们为什么要去渗透模拟beta巢穴即便我们不算是项目的核心成员,如果我们提出申请,莫瑟博士或是un军的上级主管部门也会批准我们去参观或调查的。”

    “在凡尔赛前线战场上目击到出现融合型beta的不止我们,但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支作战部队成功地捕获到融合型beta的残骸。没有残骸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没法说服将军们对此提起重视他们哪怕看到了录像也只会觉得那是些不构成威胁的失败品。”伯顿时刻把一只手按在手枪上,他刚才还看到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平民从一旁经过,“这都得怪我们的人造beta太勤快了,它们明明在很多场合不是很灵活,但却意外地热衷于把一部分特定种类的同类的残骸吃得一干二净。我得去找当事人问清楚,看看到底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提奥多尔仍然没明白伯顿的意思,他只是隐约地从伯顿严肃的表情和不再插科打诨的语言中感觉到对方确实是认真的。既然连伯顿都这么说,大人物们恐怕不会对此提起重视,要上级明确下令来协助调查也是不可行的。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但提奥多尔首先要确保自己不会被别人拉去做了挡箭牌。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然而伯顿却没有立即回答,本就严肃的花花公子以更严肃的目光紧盯着附近的一堵墙壁,那上面仿佛有什么能把他的整个灵魂全部吸引进去的黑洞。在别人眼里那只是小孩子的乱涂乱画,对伯顿而言却有特殊的意义。

    “不可能啊”伯顿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会是卡萨德的暗号出现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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