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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你要学占卜术吗”
作为云顶门掌门的君离曾将逍遥单独唤去。
“不学会怎样”
逍遥未答,反问。
占卜之术所公认的巅峰是上一任云顶门掌门,而作为逍遥师父的君离是唯一传承这种术式的继承人,只是,他并未将这项术式发扬光大。
“不学也无碍。”
气度清越的青年掌门平静地看着逍遥,他总是这般平静,平静得毫无波澜。
“有曜学吗”
逍遥问。
“有曜不适合。”
君离平静道。
漫长的时光总会一点点消磨肉身的情感。
灵修冷情,大多数人不会愿意将仅余的珍贵情感分给他人,是自私,亦是自保。
冷情是修士的常态,即使结为伴侣,大多也会平淡,极少会有后代。
长生似乎是对灵修的馈赠,然而一切馈赠都是需要付出代价,这种代价,像是一种诅咒。
有曜与逍遥的父母都是灵修,是为守护云顶门而战死的修士。
因此,有曜与逍遥也被掌门,被峰主们偏爱。
像活到他们这种岁数的老家伙还愿分出一分真心去对待两个孩子,真的很难得。
尤其是有曜,在娘胎里便遭受了重重危机,好不容易活着降生,纤细的生命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揉碎。
几位峰主与掌门存在间隙,但对待有曜与逍遥是真心的,他们与他们的父母曾经并肩作战,所以,对待他们的孩子,真心,是他们能拿出的最高的出生礼了。
有曜是更需要被关心的存在,许是因为这层保护与偏爱,他逐渐长成了一个不像修士的修士。
那具身体里似乎包裹着无限的生命力,永远灿烂,永远热烈,永远鲜活。
“占卜之术,以情为祭。”
君离说得平静,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平静。
作为有曜与逍遥的师父,他看着他们长大,他了解他们。
有曜确实不合适,或者说,逍遥很合适。
逍遥的命是由他的母亲续上的,他是逆命的存在,所以,他的天性一定有所缺失,而他所缺失的人情味,正适合占卜师。
逍遥一时未答,他看得出来,若是他拒绝,师父绝对不会强求。
占卜术是外人求而不得的密法,可他的师父似乎更想让占卜术在众人眼中消失。
“我学。”
逍遥这样说。
他从来都看不懂他的师父,但是,没有哪个做徒弟的人希望自己继承的术式失传。
哪怕,他的师父始终平静。
更何况,逍遥知道自己并非好奇心旺盛的人,所以,占卜这种稀有的术式,学会也没什么坏处。
“逍遥,不要去改变。”
这是作为师父的君离唯一能给的告诫。
这是占卜师的悲哀,拥有预视之能,却须遏制窥视之心。
说占卜是在赌命也不为过,每次占卜,占卜师的身体都会受到重创,卦越细,伤越重。
说白了,占卜术这种东西,学会之后不能用,没什么实战作用。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逍遥记住了。
当有曜知道逍遥在学占卜术后,很好奇地问,他能卜到什么
当时的逍遥当然什么都卜不到。
逍遥这般说后,有曜明显没什么兴趣了。
可在那天晚上,逍遥看到了有曜的将来,没有他的将来,与另一人苦苦支撑的将来。
逍遥醒了,他似乎梦见了什么,可是,他记不清了
再后来,当尔思彻底加入有曜与逍遥后,也有些好奇地问,占卜能算命吗
逍遥:
“逍遥,到时学出来,也要帮我算算命啊。”
有曜凑热闹地加入。
“到时逍遥学有所成,还可以去山下摆摊。”
彻底融入的尔思也彻底地暴露了恶趣味。
逍遥:
就在不久前,他们在执行任务时就碰到一个自称占卜传承人的江湖骗子。
这会儿,对逍遥的调侃,尔思信手拈来。
“哈哈哈,到时逍遥穿个长卦,戴幅黑镜,绝对能唬住人。”
有曜仿佛已经能看到画面了。
逍遥:
笑声太大了。
“不用算我都能看到你的未来。”
逍遥对着有曜,冷漠道
“绝对是被烂好心救下的人拖累。”
“逍遥你不要那么小心眼嘛。”
这话有曜已经听过太多遍了,逍遥与尔思都对他抱怨过,但他不大放在心上。
“你别只说我,赶快说说尔思。”
有曜友善地拉上了兄弟。
“有曜你不要太小心眼了。”
尔思友善地将有曜的话还给他。
“那就给你个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的结局。”
逍遥可没忘这个最先开始拱火的人,说得面无表情,十分冷漠。
“这个结局可能不太适合我。”
尔思笑着耸耸肩,毫不上心。
他可没有有曜那样的觉悟,自愿为他人牺牲。Α
“我们应该团结一点,像戏曲演的那样,对着天地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话题一起,有曜就停不下来了。
“你能盼点好的嘛”
尔思笑着锤了有曜一拳。
“我可不想和冲动的笨蛋一起死。”
逍遥毫不犹豫地抛弃同伴爱。
“我说的是生死与共的意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曜熟练地滤掉不想听的话,一手一个,搭着逍遥与尔思,笑得没心没肺。
“好兄弟,当然要一起”
“我们要一起成为最厉害的灵修”
被压着的尔思与逍遥对视一眼,一人无奈,一人无语。
但终归,他们没有反驳。
那日临冬,红梅吹落,彼时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当晚,逍遥看到了有曜的将来,没有他的将来,与尔思苦苦支撑的将来。
逍遥也看到了尔思的将来,手不能握,腿不能行的将来。
逍遥醒了,他似乎梦见了什么,可是,他记不大清了。
夜半惊醒的逍遥毫无睡意,他不记得梦见,可是
逍遥抬手,摸了摸脸颊。
是湿的。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身体却还未从梦中的情景缓过神来。
逍遥起身,凝神,卜卦
逍遥记得师父对他的告诫,所以他极少占卜,一无所知是面对“不去改变”的最好的方法。
卦相迷离,逍遥只能在其中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的身形与不清的轮廓不属于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逍遥想要看清楚。
尘,眯眼的风尘,人,其中立着一个人
逍遥想要看的更清楚。
“噗”
体内的气息撞得他呕出了一口污血。
逍遥回过神来,大口呼吸。
他找不到答案,而现在的他还做不到随意占卜,窥探未来。
他希望看到的是他们三人的将来,是他忘记的梦境,可是,他真正看到的,似乎是毫无相关的东西。
说实话,占卜这种东西可以传得神乎其神,可究竟准不准,只能交给将来界定。
逍遥没有不顾一切地近一步卜算。
逍遥谨记师父教诲。
逍遥让自己冷静下来。
占卜之术,最忌心乱。
既然是未来,那么,那个模糊的人影迟早会遇到。
静心打坐后,逍遥的心也平静了。
逍遥并不打算让自己将挂相中的人影太过上心。
渐渐的,逍遥将那人影渐尖淡忘。
后来,有曜又一次多管闲事。
于是,逍遥救下了怡然,他隐约觉得她有些熟悉,可是,在此之前,他并未见过她。
他不得解,但并未因此费力探求。
再后来,在城外除鬼结束,他在微尘中望向立在不远处的少女时,他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那种熟悉感的由来。
是占卜。
他曾经占卜过自己的未来,在他卜过的唯一卦象中,他模糊窥见了此刻这一幕。
是她。
一时之间,逍遥竟有些迷茫。
在回到云顶门后,他又卜了一卦。
他看到了一座宅子,看到了一枝放在供台上的凤仙花,还看到了灵牌上的名字
“”
眼角湿润,黑稠的污血在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逍遥闭眼继续。
有人拿走了那支花,背对着他的小少年看不清脸。
令人牙酸的破裂声在房内响起,逍遥的皮肤出现裂痕。
两个孩子到了云顶门
耳鸣不止,双目刺痛,裂痕加深。
在纳新的选拔赛上,各位峰主与云顶门掌门都会到场
“逍遥”
回神,睁眼
“逍遥,你先闭眼”
是有曜的声音。
这时,逍遥才后知后觉,他的眼前是血幕与暗影。
他,看不清。
“尔思,你先去找师父。”
有曜的声音不太清晰,尔思似乎回答了什么,但是,逍遥没听清。
逍遥想要开口,可一张嘴,灌进去的风似乎成了带着倒钩的刃,来回拉扯,痛得他吐不出一句话。
逍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他想看得太多了。
耳鸣越发严重,疼痛更为强烈,精神也疲惫得无以复加,以至于,逍遥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只是,当他醒来时,他看到了师父。
“逍遥,占卜术,就在你这里消失吧”
清越男子垂眸看着自己的徒弟,他依旧平静,可这平静中似乎又有些不一样的东西,逍遥看不透,逍遥从未看透过。
“师父,你是说”
对方的话让逍遥一时愣住了。
“嗯。”
君离肯定了逍遥的想法。
“”
逍遥接不上话。
这一次,他贪心了,若不是有曜与尔思的阻止,他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活着。
“逍遥,不要再看了。”
君离说得强硬。
逍遥本就是依靠血脉之术逆生的产物,这种耗命的术式,若是一个不留神,那就是致命的。
“是。”
逍遥应下。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鲁莽了。
“逍遥,只有不知与顺应,占卜师才能活下去。”
在逍遥离开前,他的师父给了他最后一句叮嘱。
逍遥是个过于早慧的孩子,他本就是逆天改命的产物,奈何,慧极必伤。
逍遥没有再去占卜。
后来,逍遥会偶尔去怡然的住处待会儿。
他有些不解,为何他的第一卦与上一卦看到的都是她
逍遥与怡然产生了交集,随着时间积累而逐渐增多的交集。
在此之前,逍遥并不觉得自己会和普通人产生太多交集。
对于逍遥来说,怡然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人。
旁人说,她是好人,但是,逍遥身边就有个烂好人,所以他知道,她的好,并非真心。
她不像有曜,她和尔思也不同。
总归,她不算无趣。
逍遥会在路过时去她那儿看看。
她与他还算合拍,相处起来也算轻松。
逍遥是个人情淡漠的人,与他产生交集的人并不多。
怡然的话,应该也算一个。
只是,逍遥一时无法对其定位。
怡然曾经说,她仰慕他,可是逍遥并不认为自己需要追随者。
逍遥自己没有弄清怡然的定位,但他并没有费太多心思去想。
逍遥不想自己如同上次那样过于好奇,可是,他没想到,之后的意外,让他不得不去认真地想。
那次他单独出来执行任务,结束时,不料被潜伏的媚蛇咬伤。
媚蛇蛇毒压抑极费力,而且毒发得极快,没有同伴帮忙,他的手脚已经开始迟钝了。
被蛇毒攻击,这里离怡然近,他之前还打算早些结束任务后可以去找她,不想发生了许多意外。
开始混乱的脑子在经过比较后便下意识地往更安全的地方去。
他本打算让她留他一晚,他吞药后,让她将他绑起来,给他时间逼退蛇毒。
可是,当她贴近时,一切都变得不可控
他似乎知道他在做什么,又似乎不太清楚。
一切变得混乱,超出他自控的混乱。
太快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甚至于,这种恍若被推着走的巧合让人意识到了所谓的命运。
后来,逍遥醒了过来。
他起身,看着睡在他身边的怡然,一时之间,他有些无措。
当他还未彻底冷静下来时,任务卷轴出现了动静。
这次是个紧急任务,截止时间是今日天明之前。
本来,昨晚就能交完任务。
现在,快要超过规定时间了,他没时间耽误。
或许是身为修士对任务的重视,又或许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醒来的场景。
他没有留下。
他想起了他从占卜中所窥见的未来。
离开前,他将灵力注入凤仙花中,他将凤仙花放在她的枕边。
逍遥赶回云顶门,及时交完任务。
交完任务,逍遥碰到了尔思。
尔思有些意外逍遥这次花了这么长时间。
“你怎么了”
尔思本打算调侃逍遥差点错过截止时间,可对方的状态让他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和我一起去趟师父那儿吧”
逍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现在依旧很乱。
尔思没再多问,他与逍遥一起去了掌门师父那儿。
逍遥坦白了这次突发状况。
“逍遥,你先去面壁思过。”
清越男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是。”
逍遥低头应下,去了禁闭室。
尔思看着逍遥走进去,待看不到人影,他才垂下头。
“尔思,你先回去吧。”
掌门出声。
“弟子告退。”
尔思退下。
尔思离开后,室内寂静无声。
“师父,或许,我不应该将占卜术交给他。”
青年掌门疲惫地闭了闭眼。
或许,就应当如他师父所说,让占卜术彻底消失。
他教逍遥占卜之术,一是惜才,二是不忍占卜之术就此消失。
他为云顶门卜过未来,也为这三个孩子卜过命运。
他以为,逍遥预见了命定之人后会避开,不想,逍遥卜到的与他截然不同,这反而成了他们相交的牵引。
他们三人皆有劫,而逍遥的劫,是这场灾难的开端。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近乎无声的喃喃自语。
可以预见却无法改变的未来,就仿佛命运对身处其中的人们的玩弄。
他不甘心如此这般顺应命运,眼睁睁地看着灾难降临。
这是他最后一次阻止,若是依旧无力改变。
他认命。
另一边,尔思打算去找有曜。
有曜上次任务伤势未愈,所以这次的两个紧急任务是他与逍遥接的。
他在交完任务后没见到逍遥,只以为他那边有些棘手,会晚些回。
不想,发生意外。
尔思去了有曜的住处,可是,他没找到人。
莫名的,尔思心有不安。
他希望只是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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