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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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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海森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为了确认, 他便多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白眼一翻“我说,我俩生个孩子吧。”

    艾尔海森沉默了两秒, 终于确定, 出问题的不是他的耳朵,而是我的脑子。

    他放下茶杯,用手背抵住唇角, 掀起长睫盯着我看。过了半晌,他问“你是认真的”

    我点点头。

    艾尔海森便复又沉默了。

    接着, 他把另只手上的钢笔也放了下去, 压在文件堆上。他像是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若是未婚先孕, 对女性学者的口碑和名誉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

    “所以”

    “所以。”艾尔海森为了斟酌用词,些微顿了顿, 却并没有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这是他第三次以征询的语气问我“你很着急”

    我难得见他做出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令我感到有些违和, 亦有些好笑。

    我将双手撑在他的桌前,俯身看他,脸与他凑的很近。我故意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把头一点。

    “很急。”我说。

    艾尔海森与我整整对视了半分钟, 尔后将眼睛垂了下去。

    他的下颌线随着他微垂头的动作绷得很紧, 额发也顺势轻垂到鼻梁的位置。他似乎被发尖扎得有些刺挠,便轻轻皱了皱眉,重新抬起头来。

    艾尔海森说“那你先回去开会, 下午三点我去室罗婆耽学院接你。”

    “哦。”我点点头, 又没太懂艾尔海森的意思, “接我”

    艾尔海森却好像完全没看出我的茫然, 只说一句“希望这一回你不会再无故迟到了。”

    四小时后。

    与艾尔海森肩并肩站在役所里的我依旧茫然未减, 直到工作人员态度可亲地说出一句“结婚注册请上二楼”,我才浑身一凛,如梦初醒。

    艾尔海森点头致谢,拉起我的手顺着扶梯向上爬了一层,尔后走到前台取来两张表格,把其中一份递到我手里。

    “如果我没记错,你一直有随身携带身份证和教令院教职工证的习惯。”

    艾尔海森从笔筒里取出支油墨笔,淡淡说道“先把这张表给填上,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我就好。”

    落在表格最上方的几个大字是结婚注册申请。

    我愣了半秒“你怎么会这么熟练”

    接着又发现哪里不对“不是,你就这么把我带过来结婚了是不是太突然了”

    艾尔海森尽可能让自己落在表上的每一笔都显得工整清晰。

    书写时的他显得很是专注,他回答我的话语也同样逻辑分明。

    艾尔海森先是回答了我的第一个疑问“来这之前,我特地查询了一些相关法规,也些微向前年刚结婚的候选大掌书请教了一下。流程很简单,不会出什么差错。”

    至于我的第二个疑问,艾尔海森却选择了以问答问。

    “还有,不结婚该怎么生孩子”

    “”

    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眼见艾尔海森手里的笔已经落向了表格最末的位置,我便也来不及细想,逐字逐行地在自己的表上填写下姓名、生辰、住址、证件编码等信息,最后在右下方落款,又用在印泥里沾过一圈的拇指往上面摁了个通红的手指印。

    接着,艾尔海森拉着我去小房间拍照。架在我俩面前一点五米左右远的留影机发出咔嚓一声,一张白森森的相片从机器顶上被缓缓地吐了出来。

    药水包被外力挤破,片基逐渐显影,生成我与艾尔海森

    并肩而坐的样子。

    这好像是我与艾尔海森的头一张合照。

    他不爱拍照,一见镜头便会条件反射般背转过身去。

    早在教令院读书的时候,卡维和提纳里时常会在新生祭、毕业祭或是外出研究的途中拿出留影机对着身边的同伴们摁快门,他俩给我们酒馆五人组每人都发过一本厚厚的留影集,里面除了艾尔海森不慎落入镜头一角的三两张背身剪影,鲜少能发现他的踪迹。

    艾尔海森生得一张上相的脸,轮廓棱角分明,五官量感大且分布均匀。

    此刻被映在相片上的他,虽然神色平淡,唇角却微扬起几分,显出些难得的生气与活力来。

    反观坐在他右侧的我,乍一看虽然挑不出什么差错,然而近视的双眼却看太不清镜头的位置,目光涣散,整个人都显得呆呆傻傻的,半点儿女学者应有的精明气都无。

    我提议要重拍,艾尔海森却执意认为这样的我就已经足够好了。

    我自然是拗不过他的。

    我和艾尔海森往结婚注册办公室的小窗提交了证件、申请表和相片,又交了两百摩拉的登记费。半小时后,一份被盖上公章的文件和一句“百年好合”的祝愿便被笑容满面的工作人员从窗后递了出来。

    走完这一系列流程,不过才用了短短一个钟头而已。

    一小时前,我还在联合学会上一本正经地发表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

    一小时后,我竟然就成了个对着结婚证明书于风中凌乱的有夫之妇。

    还真是世事无常。

    与对方莫名其妙地成了法定夫妻之后,我和艾尔海森在结婚注册办公室前分道扬镳。

    我要回教令院处理离院前暂且搁置的工作,艾尔海森则要去大巴扎买食材回家做饭。

    哪怕是代理大贤者这一身份之重,也无法动摇艾尔海森绝不加班的原则。

    在他看来,加班是效率低下者的专利,只有不懂得合理规划时间无法即时调整工作节奏的无能之辈才需要加班。

    比如我。

    虽然我向来不怎么看重仪式感,但今天好歹是我与艾尔海森结婚的大日子,我多少得展现出几分重视的态度来。

    于是,纠结再三之后,我决定把留院加班的计划改成回家加班。

    待我回到家里,艾尔海森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两杯酒,一如既往。

    没什么惊喜也没什么花样,反倒令我感到自在。

    我不想为了婚姻刻意改变与艾尔海森之间平淡如水的相处模式,虽说我与他的骨子里都缺少浪漫的因子,也难得碰撞出激情的火花,却也因而成为了最适合与彼此搭伙过日子的人。

    晚饭是艾尔海森做的,按规矩,洗碗就得轮到我来。

    我把剩下的食物分类包装成便当,准备明天带到院里当午饭吃,接着把碗一洗,把餐桌一擦,抱起从办公室带回的堆积如山的文件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与之前任何一个夜晚一样,我与艾尔海森各踞一方,互不打扰。

    然而今天的我却有些犯困,不仅贤者的工作处理不完,下周要投稿的论文也还没有动笔。

    “艾尔海森。”

    我抬高声量对着门外喊一句。

    艾尔海森宁愿亲自来一趟也不愿大声答话,半分钟后,他开门问我“怎么”

    我拍了拍桌上的文件,硬着头皮问“能不能帮帮忙我实在是做不完了。”

    凭我对艾尔海森的了解,他多半是会拒绝的。

    坚定的反加班主义者哪能有变样替人加班的道理。

    “好。”出乎预料的是,他竟然同意了。

    我眼睁

    睁看着他提起把椅子摁在我对面,坐在书桌另一头,又将我面前的文件转了个向。

    震惊之余,我忍不住逗他“这算不算当艾尔海森老婆的特权”

    听见“老婆”这一字眼的时候,艾尔海森伸向笔筒的手微微一顿,而我也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尴尬。

    什么乱七八糟的,肉麻死了。

    别人的新婚之夜设宴亲朋好友举杯言欢其乐融融。

    我们的新婚之夜面对着面一个写论文一个批文件。

    托艾尔海森的福,我不仅不用担心明天该如何给院内交差,论文的序章部分也完成了大半。

    洗完澡钻进被窝,一切都发生得按部就班。直到艾尔海森熄灯后拥我入怀,困倦的我都没能想起,白天那场疑似闹剧的结婚登记究竟是为了什么。

    “安妮塔。”黑暗中,他似乎低低地喊了我一声。

    濒临昏睡的我没什么力气搭理他,只动了动蜷在他腕间的手指,示意自己在听。

    艾尔海森说“快年末了。”

    “嗯。”

    “等手头的事情忙完,我会尽快从代理大贤者的位置上退下来。”顿了顿,艾尔海森用征询的语气问我,“到时候,我们去璃月吧。”

    “嗯”

    “璃月的海灯节正巧在年初,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烟花吗”

    “”

    艾尔海森腕间有力的跳动带着我的指腹微微起伏。

    他的声音明亮且安静地盘旋在我的上空,如月色,如星辰。

    我轻轻勾了勾嘴角。原来他还记得。

    “好。”我说。

    艾尔海森难得的温柔使我做了个美梦。

    在梦里,他陪我去了很多地方,都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蒙德的蒲公英海,璃月的绝云间,稻妻的神樱树,纳塔的魔鬼温泉诸多如诗如画的场景中,我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虽说早在很久以前,我便学会了与孤独独处。单人出行,无法分摊的路费和食费会稍微昂贵一些,却也闲适自在。无需迁就,无需妥协。

    梦里云游四方的畅快之感令我对教令院这一方狭小天地愈发难以忍受,这么些年,我被教令院束缚着手脚,活得既憋闷又疲惫。

    睁开眼后,天已然大亮,象征着我的一夜好眠。

    艾尔海森依旧保持着从身后拥住我的姿势,一动未动。他难得醒的比我晚,我本不想惊扰他,却无奈口渴的很,便只能尽量限制着自己的动作幅度,缩起身子打算从他怀里钻出去。

    我刚一动弹,那双抱着我的手臂便下意识缩紧了一些,将我重新捞将回去。

    与此同时,艾尔海森似醒非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鼻音有点儿重。

    “几点了”

    我微仰起脖子看了看挂钟“七点十分。”

    “还早。”

    说完这句,艾尔海森便又没了动静。

    “我想喝水。”

    我推了推艾尔海森的胳膊,再次尝试下床,不料这一回,他竟然直接把腿压了上来。

    他这一动作,因正常生理现象而略微支起的地方便猝不及防地顶住了我。

    艾尔海森也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清醒过来。他松开对我身体的钳制,与我拉开距离,换了个平躺的姿势,抬起手臂,用手背抵住眉骨,遮住大半张脸。

    “你去吧。”

    “好。”

    变故发生在我端着水杯重新走回卧室之后,出于好奇,我隔着被子,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艾尔海森的那个位置。

    他呼吸一滞,放下手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你在干什么”

    我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像是在生气,便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没底气地开口答道“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东西究竟能站多久。”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我点头,“还蛮久的。”

    艾尔海森“”

    他轻轻吸了口气,目光略微下移,看向我睡衣领口外露出的脖颈和锁骨。

    他说“需要我提醒你吗,从法律角度而言,你与我之间已经是夫妻关系了。”

    我心想,这还用你提醒吗,结婚证明都被我存进柜子里了。

    “还有。”艾尔海森顿了顿,尔后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昨天你好像说过,让我帮你生个孩子”

    我一愣。

    艾尔海森的眼神变得幽深晦暗,叫人看不分明。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掀开被子,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扯进他的怀里。任由我手里的水杯重重地砸在地面,液体扑洒的声音与玻璃碎裂的声音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本该宁静的清晨惊起阵阵涟漪。

    “你认真的”我被吓得懵住了,口不择言,“不是,这么突然吗我、我都还没准备好。”

    艾尔海森努力抑制住略显急促的呼吸,低声说“不用准备。”

    我“”

    五分钟后的我“不是吧,这么大吗”

    十分钟后的我“痛死了,差不多可以了吧”

    二十分钟后的我“你能不能出去”

    四十分钟后的我“艾尔海森,我要杀了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五十分钟后。

    艾尔海森在我耳边轻轻喘息了一会儿,起身,将被汗湿的额发撩向头顶。

    他垂眼看了看我身上的痕迹,又抬眼看了看挂钟,哑着声音问“今天我给你请假吧”

    “不必。”

    刚一开口,我便不受控地破了音。嗓子眼火烧火燎似的疼,身上也是。

    我躺在床上平复了片刻,深吸口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捞起浴巾往浴室走去。

    艾尔海森仍坐在床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颤颤巍巍的背影,轻轻说一句“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的。”

    我“”

    艾尔海森“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我“滚。”,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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