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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匪回过神, 被逗得唇角都压不下去。
站在一旁的青脸更是憋笑憋的表情扭曲。
温童淡定自若,心想,就他这格局,陆匪总不可能再逼他改口。
如他所愿, 陆匪没有再问什么爱不爱的, 继续低头继续看资料。
确定了温童对谢由没有任何爱意, 陆匪心情很好, 懒洋洋地翻开下一页资料。
资料上显示, 今年年初的时候,是谢由和白越第一次见面,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切都只是因为谢家和白家的项目合作。
之后除了公事,双方没有私底下见过面,没有任何往来。
谢由日常会去的地方除了公司学校,就是温童所在的小区。
小区监控调查发现, 谢由一周离至少有四天给温童送饭, 不送饭也会替温童点外卖。
据小区退休阿姨说, 谢由和温童是小区内模范同性情侣。
看到模范情侣几个字,陆匪轻啧了声, 对温童说“你们小区安保真差, 随便让外人进去。”
温童低声嘀咕“废话。”
安保要是不差,我还能被你绑走
陆匪“乖宝放心,我这里的安保很严格。”
“肯定能保护好你。”
温童“”
陆匪粗粗地翻阅了后面几页资料, 都是无关紧要的信息。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确定了。
温童对谢由没有任何朋友之外的情愫。
至于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成为情侣,陆匪不在乎。
温童人都在他这儿,还管那虚无缥缈的关系做什么。
一切都只不过是谢老二一厢情愿罢了。
陆匪把文件夹还给青脸,让他去销毁。
青脸迟疑地问“三爷,还有一件事。”
他看了眼温童, 低声说“是谢由的事。”
陆匪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少年“说吧。”
青脸“今天是谢由母亲生日,往年他都会回谢家,今年没有,一直呆在公司。”
听到这话,温童怔了怔,谢由很孝顺,每年谢阿姨生日都会回家,即便是工作日也会早早的请假,带着他一起去给谢阿姨庆生。
今年是怎么回事因为白越吗
他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事吧
青脸“而且,谢夫人今年生日的邀请函很早就发出去了,谢家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看起来似乎是不准备庆生了。”
温童眼睫一颤,又把刚才的念头抛到脑后。
谢家都不准备了该不会是谢家出事了吧
谢家和白家的合作黄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他听见陆匪开口“谢家和白家的合作怎么样了”
青脸“仍然在推进,没有因为之前的绑架案收到阻碍。”
陆匪啧了声“姓白的没事”
“应该不是,”青脸顿了顿,又说,“听说白越手上的伤严重,以后可能不能当医生了,白家似乎想让他转专业。”
这么严重温童猛地睁大眼睛。
白越在医学方面的天赋极高,就连温童这个非医学院专业的学生都听说过。
别的医学生埋头苦读的大三,白越已经提前学完五年课程,跟着老师上手术台了。
桐城大学医学院院长经常当众表扬白越,说以他的医学天赋,国内神经外科的未来能更上一层楼。
现在居然不能当医生了
温童抿紧了唇。
他只知道世界线结束的剧情是谢由和白越官宣恋情、订婚,并不清楚白越身体的情况。
白越身为主角受,伤势应该能痊愈吧。
他不自觉地抬眼,看向陆匪。
对上了陆匪狭长的眸子,漆黑的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陆匪时刻注意着温童的表情,见他对谢由的事反应不大,对白越的事有了反应后,缓缓眯起眼睛“乖宝很关心白越”
温童知道他看出来了,没有撒谎,嗯了声。
陆匪“为什么”
因为他和谢由有关系
温童随口说“因为我们是同学,是难友。”
陆匪挑了挑眉,眼里是虚浮的笑意“这么点关系,就能让乖宝对他念念不忘了吗”
温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谁对白越念念不忘了。”
你个死gay,看谁都像gay是吧
看出男人不问清楚不会善罢甘休,他索性开门见山地说“是因为你害的他不能当医生了。”
“即便不是白越,是任何一个有医学天赋的人,我都会感到惋惜。”
虽然被禁锢了自由,被人逼迫,但他的眼里没有一点儿杂质,明亮璀璨。
干净透彻的眼神直直地望进了陆匪心里,他心脏漏了一拍,下一秒又重重地跳动,泵出大量血液,淌得他掌心隐隐发烫。
他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能早几年、再早几年认识温童就好了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留在泰国
如果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不是也会心疼我
如果
温童不知道他在恍神,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心里有点毛毛的。
正想着该说什么,门外传来轻微的对话声。
“蛇哥,强哥。”
“三爷在里面。”
门被敲响,门外响起蛇一的声音“三爷。”
青脸去开门,只见蛇一和强吉两人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
蛇一进屋,对陆匪说“我们上来的时候遇到陈金了,他想请您过去坐坐。”
陆匪半阖着眸子,点了根烟。
等尼古丁平息了他心底那股躁动,才叼着烟懒懒起身“走。”
“蛇一和强吉留下。”
陆匪一离开房间,站在门外的黄毛刀疤脸等人连忙跟上。
门外没有人了。
温童眼神闪了闪,大脑飞快运转。
强吉是个好糊弄的,蛇一比较麻烦。
他垂着眸子,不经意地问“这游轮什么时候出发”
蛇一“凌晨两点。”
温童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点半。
“这些是三爷让我们买的衣服。”蛇一把刚才提进屋的几个袋子放到他面前。
温童扒拉了一下,除了西装和休闲装,还有一条百褶短裙。
他嘴角抽了抽,拿出裙子,气得手都在抖。
妈的,就知道陆匪那死变态会使坏。
温童扫视周围,没找到剪刀,索性直接拉开裙子的拉链,扔到地上。
一脚踩住裙子,双手拉住裙摆另一端,使出吃奶的劲儿撕扯。
“嘶啦”
裙子被撕碎了。
温童狠狠地把碎布扔进垃圾桶。
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强吉忍不住打量他的细胳膊细腿,咋舌道“你有点力气啊。”
温童“废话,我是男人。”
强吉“那你怎么还想穿裙子”
温童“谁他妈想穿裙子了”
强吉愣了愣,挠头道“三爷说你想穿,所以让我们买的啊。”
温童冷笑“放他娘的狗屁。”
“是陆匪自己变态。”
他不想再在裙子上浪费时间,保不准陆匪什么时候就谈完事回来了。
温童看着强吉,转移话题“我饿了。”
“你上次煮的粥挺好吃的,能再给我煮一碗吗”
强吉压根儿就没想起来那天在游艇上温童气昏迷了。
一听温童夸自己手艺不错,乐呵呵地应道“行,那我这次多煮点。”
强吉一走,房间内就只剩下蛇一一个人。
温童在桐城的时候偶尔会健身锻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不时还会被谢由拉去学点简单的散打拳击。
对上普通人还是能打一打,但是蛇一
他悄悄打量了下蛇一的身材。
一米八以上,手臂肌肉线条明显,显然是练过的,虽然没见过蛇一动手,但能被陆匪带去国内,身手肯定不差。
自己这三脚猫功夫没法和蛇一正面刚。
思索片刻,温童随手拿起衣服,对蛇一说“我去洗澡。”
他走进浴室,没有锁门,悄悄留了条门缝。
打开水龙头假装洗澡,接着凑在门缝处往外看。
蛇一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垃圾桶里的裙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童脱掉衣服裤子,穿上新衣服后,发现自己没拿裤子,拿了两件上衣。
他没有避讳蛇一,穿着件上衣走出浴室,大大咧咧地去拿裤子。
听见动静蛇一偏头看过去,入目的是白到发光的双腿。
他脸色微变,连忙转过头,不敢直视。
温童走到桌边找裤子“拿错了,没拿裤子。”
蛇一低低地嗯了声。
翻出裤子,温童见他背对着自己,动作微微一顿,看了眼桌上的实木大象摆件。
他飞快地套上裤子,抄起桌上的实木大象摆件,对准蛇一的后脑勺狠狠一砸。
蛇一没有任何防备,身体晃了晃,陡然栽倒在地。
“对不住了兄弟。”
温童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立马折返回去。
他摸了摸蛇一的裤兜,翻出钱包,抽走一叠现金。
不敢用蛇一的手机,便把手机扔进鱼缸,快步往外走。
顶层的房间不多,这会儿过道上空无一人。
温童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电梯。
电梯不远,位于游轮正中央。
温童往前走了十几米,只见前方观光电梯内曳引绳滑动,电梯厢升起。
有人坐电梯上来了。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电梯厢里站着的人顶着头黄毛。
这醒目的发色,正是陆匪手下的人之一。
温童脸色变了变,边上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往右是跳海,往左是别人的人房间。
他连忙去开左侧的房间门。
万幸的是,门没有锁。
在黄毛走出电梯的刹那,他躲进房间,关上了门。
温童松了口气,靠在墙边推算黄毛路过的时间。
房间内没有人,隐隐可以听见浴室的水声,房间的主人应该在里面洗澡。
数到两分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清晰的水声传来
“哗啦”
温童偏头看过去,窗外的私人泳池里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金发女人。
女人裹上浴巾,察觉到房里多了个人。
她推门进屋,疑惑地看向温童,吐出一串叽里呱啦的泰语。
温童一脸茫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rry, i \\\039t uand。”
金发女人大概是听出他的英语口音蹩脚,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华国人”
温童眼睛一亮,立马点头“对对对,我是华国人。”
“你可以”
下一秒,他立马把“帮我吗”三个字咽了回去。
住在顶层的人,说不定是认识陆匪的。
况且报警了也不一定有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艘游轮。
金发女人没有在意他的停顿,继续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进这个房间”
温童“我、我”
他脑子一转,开口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金发女人愣了下,摇摇头“这里是我朋友的房间,a0802。”
温童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低头看了眼手表。
已经过去四分钟了,黄毛就算是爬也应该爬走了。
他连忙说“对不起,我走错了。”
他态度诚恳,金发女人没有计较,笑了笑“没关系。”
她耐心地说“这里是a区,b区要出门往前走。”
温童点头道谢,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过道上没有人。
他走到门外,偏头对金发女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是对不起。”
咔哒一声,房间内浴室门打开,走出一个男人。
温童没有看那个男人,快步走向电梯。
诺亚站在浴室门口擦头发,瞥见门外一道模糊的身影,多看了两眼,觉得那身影有点眼熟。
“宝贝儿,刚才谁来了”
“一个漂亮的华国男孩,走错房间了。”
“我上次也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华国男孩”
温童快步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狂按关门键。
电梯门阖上,缓缓下降,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稍稍下降。
观光电梯四面都是透明玻璃,温童垂着眼睛,看着电梯底部。
降到第五层的时候,他看到下面的第四层有一个开阔的平台。
平台上种植着绿植,围绕着一个宽大的泳池,泳池里不少泳装美女在戏水欢笑,发出一阵阵嬉笑声,池边则有几个男人,正抽烟喝酒。
男人们都西装革履,以至于中间唯一一个穿着黑白印花衬衫的男人格外突兀,令人一眼就看到他。
温童瞥了眼衬衫男,脸色变了。
妈的,是陆匪
“叮咚”
电梯还好死不死地停在了四楼。
温童脸色煞白,连忙背过身,低下头。
他敏锐地感受到一道视线刮了过来,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挪开了。
没有人进电梯,电梯门自动阖上。
温童抓着扶手,吓得心脏狂跳,直到离开四楼才开始呼吸。
短短十几分钟内先遇到了黄毛,再是陆匪。
剩下的路温童胆战心惊,生怕又会突然窜出来个青脸,跑出来个强吉什么的。
大概是物极必反,前面倒霉,后面离开游轮的路格外顺遂。
温童畅通无阻的离开游轮,路过入口处迎宾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低头道“慢走。”
温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人说的是中文。
“嗯,再见。”
工作人员看着他离开的轻快背影,迟疑片刻,拿起了对讲机“有一名华国贵客离船,请确认。”
游轮入口处的空地是停车场,停满了各种豪车。
来时是坐车的,温童没什么感觉,现在靠双腿走起来才发现,这破地方是真大啊
离开停车场就花了他十几分钟时间,出去后外面是一条漆黑僻静的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由于地方偏僻,根本没有出租车或者三轮车。
温童只能走路。
一个人在马路上走太过显眼,他便走到路边的树下,藏在黑暗中快步往前。
他记得路。
他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晚上十二点半。
道路漆黑,冷风刮过,树影晃动,像是在恶鬼在张牙舞爪,发出沙沙的低吼声。
温童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走出了马路。
他看向前方屋檐下的路灯,穿过那几栋房子就是个夜市,夜市再过去便是曼谷市区的高楼大厦。
忽地,身后响起跑车的轰鸣声,眼前的道路被刺目远光黄灯照亮。
温童被闪得眯起眼睛,停下脚步。
只听见后方的跑车一个急刹车,接着寂静的夜晚响起一声清晰的国粹“卧槽”
“他妈的吓死人了。”
“什么玩意儿啊,丫的大晚上躲树后面,想吓唬谁啊”
开跑车的男人一阵骂骂咧咧。
温童偏头看过去,看到了一张黑眼圈浓重的肾虚脸。
是宴厅上向陆匪自我介绍的那个男人。
陈晨。
是个想和陆匪套近乎的人。
温童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陈晨看着他逃跑的背影,愣了一秒,随即想起那张旖丽精致的脸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三爷的那个小情人”
“你怎么会在”他话音顿住,立马反应过来,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温童跑不过跑车,很快就被陈晨的车堵住去了去路。
陈晨手忙脚乱地跑下车去抓他。
温童扭头就跑,他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体力消耗了不少,刚跑进房屋之间的小巷子,就被陈晨抓住了胳膊。
陈晨紧紧地抓着他“你跟我回去见三爷”
听到这话,温童脸色发白。
他后背抵着墙,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层叠阴影,像羽扇似的晃动,失去血色的嘴唇格外苍白,显得娇怯动人。
陈晨心底更兴奋了,摩拳擦掌“今天我就要替三爷收拾收拾你这个小玩意儿。”
温童嘴角一抽,骂道“你他妈的才是小玩意儿”
见陈晨要对自己动手,他当即抬起胳膊,对着陈晨的脸就是一拳。
“啊”
陈晨惨叫一身,跌倒在地,愣愣地看着他,难以置信这小情人的力气这么大。
温童也愣了愣,纳闷这富二代长得人高马大的,居然没用到连他一拳都受不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
温童率先回过神,瞥了眼空无一人的跑车,又看了看一脸肾虚,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晨,方才的慌张消失全无。
他缓缓露出微笑“原来是个废物点心。”
陈晨被那一拳打得眼冒金星,痛得说话都结巴了“什、什么点心”
温童冷笑了声,大步走到他面前,俯身拎起他的衣领。
扬起手,左右开弓,对着他的脸打了数拳。
“啊啊啊”陈晨发出一阵阵哀嚎。
他看似身材高大,实则又虚又怂,别说反击了,他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无力地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惨叫,眼泪鼻涕哗哗直流。
温童手指碰到了湿漉黏腻的眼泪,嫌恶地停下手。
他一脚踩上陈晨的胸口,冷声道“你他妈的才是小情人小玩意儿。”
“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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