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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希听又有劫匪, 就问,“到哪国了”
“还没出魏国境内,前方是颍川郡。”管猗回道。
徐希磨磨蹭蹭拿出一面玄色旗帜递给他, “找根棍儿, 插在车顶上。”
玄色的旗帜,上面一个显目的秦字。
王贲此时正带大军攻打魏国都邑大梁城, 这些匪徒多是之前打不过秦军, 溃逃到山里的逃兵,无以生计,就出来打劫。
看她们一行人不多, 但车队拉着大箱子, 车辙都挺深, 肯定拉的好东西, 仿佛逮到了大肥羊。
结果对方毫不在意拦路的他们, 把玄色大旗举了起来。
劫匪顿时畏惧,又怒恨秦人。
卫程站在马车上朝他们喊话, “你们是逃兵吧快快退开,我等是入秦求和的使臣, 坏了魏王大事,国破家灭, 你们就是千古罪人”
劫匪一听她们是入秦求和的, 有人心生退意,离得近了又发现马车里坐了好几位美人。
“她们入秦求和,肯定带了大量金银珍宝, 那几个女人也是美,不如我们抢了享用一番,左右入山做匪徒也没打算活命, 那就干一票大的”
几个领头的一商量,就举着刀斧冲过来。
“艹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徐希骂了声,朝前方一摆手。
墨夙领着随行众人利落的拿出连弩,冲到车前,嗖嗖嗖一通扫射。
劫匪没想到她们装备这么强,转眼丧失几十人手,头头一看不好,“撤快撤”
神臂弓射程远,威力更大,管猗瞄准逃跑的头头,发射
破空声响起,箭矢穿透皮甲,没入头头的后背。
荆轲,盖聂拿着剑等着,都还没上手。
劫匪溃散逃跑,路上又平静下来。
进了颍川郡,就到了秦国的范围。
盖聂和荆轲看着依旧熟悉的新郑,韩国的都邑所在,齐齐扭过头,装作没看到。黑历史,简直不堪回首。
不过,他们现在正创造别人的黑历史,平衡
走在秦国的官道上,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劫匪。
商君变法后,秦人勇于公斗,怯于私斗。路上被其他人看到,也只猜测议论她们是行商,或是来秦求和的,也不敢靠近。
车队刚到咸阳外,迎面碰上了出城的嬴政。
“政,特在此迎小圣童入咸阳。”嬴政一身礼服,头戴冕旒,却朝徐希拱手见礼。
管猗,管禾,和荆轲几人都撤开位子,免受了他的礼。
徐希一脸懵逼,扭头瞪卫程,“你当二五仔了”
卫程虽然没听说过二五仔这个词,但一瞬间领会其意思,大喊冤枉,“主君我万万没有也不敢。”
徐希凶恶的瞪他一眼,上去一脸激动的拉住嬴政,“王上,我给你送的楚国特产到了。”
嬴政也拉住她,鹰眸带着敬服,“小圣童真乃政的福星也”
“王上帝王之威,忧天下万民,思天下太平,乃千古名君也我心向往,特来投奔。”徐希沉声道。
嬴政被夸的神色微顿,扬起笑脸,“好小圣童快随政入咸阳。”
两人携手坐上嬴政备的马车,共入咸阳。
史称君臣始相会,秦王得福,秦国盛,天下安。
野史批暴君奸臣沆瀣一气,天下被他们二人搅的天翻地覆,自此六国贵族再也没有好日子。
徐希怎么会放过那群尸位素餐的玩意儿,在外面还正经,一入咸阳宫,拉着嬴政就开始哭诉告状,“楚国欺负人啊王上我本是去楚国游学,被景家逼着给一个老头子做小妾,刚出虎口,又被塞了一堆歪瓜裂枣,对我挑挑拣拣,还要我带着全部家产做嫁妆”
“抢我的丹药,拿我的配方,还不给钱太不是东西了啊我就那么几个发家的秘方,全让楚国拿走了简直欺人太甚啊”
“还在我隔壁安排一个天天打老婆的变态恐吓我啊我不过求一个小官做,榨干我的价值,就把我一脚踢出寿春了啊”
嬴政呆愣,“”
要不是寡人在楚国有人,寡人就信了你的嘴。
“我要报仇欺人太甚,我一定要报仇”徐希还在哭嚎,捶着装金银珍宝的箱子喊话。
嬴政和蒙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一言难尽之色。她能从楚国珍宝箱子上站起来吗
但嬴政是谁当即大手一挥,“楚国欺人太甚,寡人定给小圣童报仇”
“我要亲自报仇”徐希喊话。
嬴政皱眉略一思索,“寡人封你为副将,领兵三万,去找王翦。”
“啊我不会打仗。”徐希吓了一跳。
嬴政又改了口,“待王翦老将军打下楚国,寡人亲自陪你去寿春报仇。”
“那那倒也不必”徐希讪笑。
嬴政心下暗哼,道你也不敢去。寡人若是负刍,六国通缉,封邑万户也要悬赏你的项上人头。
又问她,“你准备怎么报仇啊”当场报的还不满意,这气性不小。
徐希抽了抽鼻子,从身侧的背包里摸了一通,拿出一个黑色的拳头大铁球,还有一沓折叠的纸张,“这是我炼的仙丹,仙力威猛,一口气非十个人能顶;这是我画的地图,楚国山水,尽在这份地图之中。”
嬴政看着那个黑漆漆的铁球,嘴角微抽。她对仙丹有什么误解齐王建不会就在吃这个吧
他不感兴趣,盯着那份地图,接过来查看。
地图是用皮纸所画,坚韧结实,展开来,上面不仅楚国山脉地形,往南还有百越之地,所有山脉大河几近详细。
嬴政上次见她随手画出箕子朝鲜和三韩之地的地图,就已经留意,现在看到这份详尽的楚国地图,依旧难掩激动,“彩”
蒙恬也伸长了脖子看,满眼惊叹。
“马上重新绘制一份,给王翦老将军送去。”嬴政直接吩咐。
蒙恬立马应诺。
徐希看他们围着地图大赞,还在看纸张,她的仙丹无人问津,一手抓过来,“这个是遭了嫌弃了吗还是它长得太平平无奇了”
看她失落,嬴政伸手接过来,“这是什么仙丹,寡人来看看。”
铁球不是特别沉,里面应该是空的,难道是仙丹藏在这铁球之中
看到有一个线疙瘩,他想这就是机关所在了,伸手抠着一拉。
徐希猛地一个尥蹶子,“卧槽”
“快扔出去”
她一声歇声大吼,嬴政神色一凛,看铁球已经冒烟,危机感急速充斥全身,脑中一阵尖锐的鸣叫,他伸手大力甩出去。
嘭轰
大殿震了震,塌了半边。
“救驾”
“王上”
一阵大混乱。
徐希拽着嬴政从灰尘破壁中爬出来,灰头土脸的呸了几口土,“你是强迫症,还是处女座”
嬴政一脸兴奋,两眼盯着破坏现场,又盯着徐希,哈哈哈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天助我大秦天助我大秦小圣童真真乃天降福星也寡人爱煞你了”
来救驾的兵将看他站在坍塌的大殿前那么高兴,都懵了。雷劈大殿,视为不祥之兆吧,王上还高兴个啥啊
嬴政激动的拉着徐希问,“这样的仙丹有多少”
“没有了。”徐希回他。
嬴政裂开了,“”
“真没有了”他不甘心的追问。天降神兵利器,只有一个,还被他拿来炸了自己的宫殿他不相信
“真没有了。”徐希叹了口气,样品就俩,一个哑炮,一个已炸。哑炮在楚国装逼失败,这个差点把自己送走。
嬴政后悔,嬴政恍惚,他彻底裂开了。
“这个样品不太好,只能再炼新的了。”徐希捡起一个小碎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嬴政一口气,又活了过来,“还能再炼”
徐希点头,“当然啊,我从小就炼丹。”
嬴政沉默了。
蒙恬咽了下口水。
赵高看徐希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妖孽鬼怪,明晃晃地畏惧。
次日,大朝会,徐希随行上朝,当场被拜为上卿。
一群惊疑万分的大臣站出来反对,“女子怎可当朝为官”
“此女有何功绩,能被拜为上卿”
“王上莫要为美色所惑,误了家国大事”
“自古男为阳,女为阴,男为清,女为浊,如今女子临朝当政,是祸乱大秦国政之兆,王上三思啊”
徐希一眼扫过去,拿小本本全记下。
嬴政已经看到她记仇的眼神,眸中笑意闪过,面上威严肃穆,“此女就是寡人遍寻不着的琅琊子,乃大贤之才,得福卿,寡人心甚慰。相信福卿定能为我大秦带来不世之伟绩。”
“琅琊子她是琅琊子”
“琅琊子是个年逾古稀的老者,只怕现在已经作古了,哪可能是个小女儿”
“琅琊子九指,她十指俱全。”
徐希伸出两手反问,“这不是九指吗谁不识数啊。”
“荒唐琅琊子右手没有食指,你小小一介妇女之辈竟然冒充贤才,你”淳于越怒指着她。
徐希弯起食指,“是九指啊。这一根,它是我的幻指,你看它都不听我指挥。”
朝淳于越勾了勾,一指头戳在他眼上。
“啊啊”淳于越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朝会顿时乱了起来,有人当场指着徐希骂,还有的跃跃欲试想动手。
王绾扫了一眼李斯,狗小子一动不动
李斯也瞥了他一眼,老家伙一点不表示
嬴政剑目扫视下面的抗拒和混乱,霸气的一挥袖子,“寡人已确认,福卿就是琅琊子。福卿昔日年少,假托琅琊子之名行事。今日大贤圣才归我大秦,你们不欢迎”
“这”
“她不可能是琅琊子,琅琊子既是大贤圣才,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子”
“尔等连个女子都不如,还心生嫉妒”嬴政冷声反问。
淳于越捂着右眼又站直,“王上,她如何证明她就是琅琊子”
徐希拱手一礼,“请赐教。”
她斜着拱手礼,本就是个不尊重又挑衅的姿态,不说淳于越,殿上不少大臣,儒士都觉得尊严不能被践踏,一个个都站出来,誓要叱的她哑口无言,再不敢猖狂放肆,妄图参与朝政。
上来就给她一个暴击,“1尚书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何如”
“燕赵韩魏四国君王,连同满朝大臣皆是雄鸡,四国已灭。”徐希冷笑。
提问的儒士顿觉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
立马有其他人又站出来,“我秦国君王英明,大臣有能,将士勇猛,是以强秦国,灭四国也。非女子之功也。”
“没有给我机会,给我机会,我能灭六国。”徐希倨傲的抬起下巴自吹。
“你凭何灭六国”有将士看不下去怒问。
“昨日王殿,我炸的。”徐希微微一笑。
问话将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其他人也都倒吸一口气,昨日王宫惊雷,今日来朝,就见偏殿塌了一半,正要朝议是什么不祥之兆。她说她炸的
众人齐齐看向王座,嬴政面上含笑,十分满意,仿佛他叫炸的。
一句话,致死一大半。
殿上的大臣哪个不知道秦国正在脚踢魏国,拳打楚国,君王统一六国之心强盛,无人能阻。若是炸了大殿是人为,那不管是她本人之能,还是有神兵利器,都会用她管她是男是女。
但还有一大堆人不甘心,“没有你,秦国照样灭六国统一四海。”
徐希点头表示赞同,“拉长时间线,打死更多人。”
“打仗哪有不死人这就是妇人之仁,会坏了大事。”有人逮住这话开始喷。
“儒家不是奉行仁政爱民常年打仗乃穷兵黩武之事,将士战死,百姓流亡,田地荒芜,十室九空,这就是你们儒士想看到的”徐希激情反问。
说这话的又不是儒士几个儒士立马站出来反驳,又强调一遍儒家核心思想。
之后嬴政就看到,儒家的那群儒士又和其他学派的大臣互喷了起来。而挑起喷战的徐希,悄悄变幻了站位,哪边弱势就帮那边喷一喷,整个朝堂很快成市井之所。
淳于越反应过来,想要喊话停止,看到上位的嬴政饶有兴趣的看着,忍不住两眼发黑。王上弄回来个搅屎棍啊
他站到徐希面前,面色发青,“儒学仁爱,亦忠君爱国,守正恶邪,你亦认同否”
徐希点头,“对,我认同啊。我虽然不是出自儒家也看了些儒家著作,2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学习到了非常好”
说着拱手,势在必得。
淳于越一噎,“子曰”
“子没曰那么多,不要把自己狭义的想法加在子身上,且孔夫子倡导有教无类。你们儒士为什么不能出仕无类”徐希问他。
“天地于阴阳男女各有安排,应遵秩序而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朝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淳于越气的脸色发绀。
徐希问到他脸上,“昔日孟母三迁,生养教导孟子学习。没有继承孟母的智慧,和孟母的谆谆教诲,哪来孟子孟母如此智慧,只教一个孟子,多可惜所谓,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放羊人未变,然而收获大为不同,何乐而不为呢”
淳于越噎的脸色难看,又想别的驳斥。
徐希又问,“3孟子曰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如今天下不归儒,是尔等儒士身不正乎”
淳于越一时难以反驳,其他儒士脸色难看,想回喷,一时找不到有理有据的。
徐希再问,“秦国马上得六国,划分郡县,需大量熟悉秦律,治地强民的基层官员,不知道淳于博士有何妙策”
嬴政眉梢微挑,她开始进攻了。
淳于越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天下有志之士无数,择品学兼优者授之。”
“天下士人通秦律者十无其二,只看品学就把一郡百姓交给他,难道不是儿戏而天下有学识之人千百无其一,皆在六国贵族士阶层。六国遗贵恨秦人灭国,会如何治理郡下”徐希让他想想,也让其他叫嚣的人都想想。
问到现实问题,他们都没良策了。
“分封功臣和宗族,自行治理封地,王上只需携领天下诸侯,便可坐拥天下。”另一个大龄些的儒士轻哼一声出策。
“分封制和郡县制啊这个问题不用讨论,周天子分封七十二路诸侯,现在他在哪”徐希摆手,不稀罕讨论。
“殷商和周朝分封子弟及功臣做为膀臂辅翼,皆延续上千年国祚。秦国不事古,前路往何方”淳于越反驳。
“4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殷商已灭,周朝已亡。秦国为什么明知学了会灭还要走老路为什么不创新我这人,就爱创新。”徐希说着叉腰,增加气势。
众臣齐齐被噎住。
刚才喊话的老博士怒问,“那你又有什么良策”
“就等你这句。我也尊崇儒家的有教无类,所以奏请王上,在咸阳建立学宫,广收天下学子,学成为我大秦所用。”徐希笑着朝上位拱手。
这可是大事,也是有益于秦国的大事,若能效仿齐国设立学宫,天下士子纷纷归秦,何愁无人可用
这下吵的面红耳赤地众位大臣纷纷表示支持。
治粟内史站出来了,拉长个脸,“臣坚决反对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哪有钱再建立学宫前方粮草谁来供应断了粮草谁来负责”
徐希举手,“我”
治粟内史朝她看过来一眼,很是不屑的哼了声。现在谁要钱都没有休想
“我昨天来时,带了些楚国特产,都是楚王负刍和各大贵族士族捐献的。拿出一箱建学宫,足够了。再不够,我还可以挣。”徐希保证。
“什么楚国特产还能卖成金银建立偌大学宫”治粟内史斜着眼问。
“金银珍宝。”徐希笑着道。
治粟内史一个趔趄,惊的睁大了眼,“楚国特产”
尉缭站出来问,“楚王负刍和楚国贵族为何要给你捐献金银珍宝”他觉得这里面有诡异。
徐希哦了声,“我跟他们说,我要去刺杀秦王嬴政,我出一把剑,他们出金银。负刍国库不丰,就让贵族们捐献,攒了十箱。”
众臣脸色大变,想通诀窍的人更是看她的眼神来回变幻。
尉缭睁了睁眼,瞥了眼王绾,李斯,怪不得这俩老狐狸不吭声。上前朝徐希佩服的拱手一礼,“女公子之胆量,之谋策,尉缭佩服。”
不只是佩服,朝中已经有人看她的眼神透着害怕。楚王国库不丰,她还搜刮了十箱金银珍宝,还送到了敌国来,这要让楚王和楚国贵族知道,只怕气死都有的。
但还是有人反对她做官,扯着大旗,“阴阳混乱,祸国殃民”
“只阳不阴的都亡了。阴阳调和,方为正道。”徐希呵呵,掷地有声的驳斥。
嬴政对此表示认同,“此事无需再议,福卿乃我大秦之功臣福星,谁再有异议,罢黜不论。”
为这件事敲槌定论。
下朝后的文武大臣各自凑到一堆,商量对策。
只有治粟内史跑得快,他要赶紧去收那十箱金银珍宝,学宫建就建吧,花费不了太多,其他的别又被王上拿去修宫殿建皇陵了。国库不丰,他现在很愁。
十箱金银珍宝还整整齐齐的放着,昨日偏殿塌了一半,只搬到了后殿,还没来得及入少府。
治粟内史把东西看一遍,又是满意又是开心,“不止百万,足有千万啊徐上卿,真有大贤才”
然后毫不客气的请示,把这批特产入国库,用以军饷,现在军饷告急。
说到军饷告急,嬴政也没办法,只得应了。
徐希听没钱,就问,“为什么不抄家呢”
这话一说,议事九卿都看过来。
徐希解释,“六国贵族士族还留有田产祖业,家财无数,也恶习陋习不改,图谋叛乱。谁要犯大罪,就抄他家呀”
她话说完,李斯当即应和,“徐上卿妙策”
之后商议国政大事,徐希就不吭声了,她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嬴政看她那事不关己,懒得搭理的样子,也没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她筹备炼丹的材料,抓紧时间炼制她的仙丹,送去前线战场。
王绾,李斯,尉缭,冯去疾一众人见她基本不插话,心里的那股抗拒也减淡了些。
尤其徐希领到了她的上卿府邸,丢下一句,抓紧建立学宫,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根本没有问政务的一点态度,微微松了半口气。
徐希带着自己的一帮人马从客舍搬出来,就住进了赏赐的府邸。
府邸很大,新建好不久,就为了赏赐给功臣公爵的。
卫程自动担任起门客打理起上卿府的往来事务。管禾直接安排内务。管猗和盖聂,荆轲自动负责府中防卫。大食进了自己的新庖厨。
看徐希跽坐在上座,悠闲的喝着清茶,姒染和一旁的陈沅对视一眼,都满眼复杂。没想到还真给她求到官做了,还一下子跨过士大夫的层次,做了上卿。
卢美人卢菲菲满眼不敢置信,也不好好跽坐,凑着问徐希,“那群贵族大官不仅让你做官,还做上卿了我以为他们就算同意,最多只让你做个下大夫呢。”
“他们忙着攻讦女子不能为官,没注意到这个,明天就该反应过来了。”徐希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明前茶,政哥爱我
卢菲菲诧异,直言不讳道,“那他们也太蠢了吧”
“都是父母生养的,大家智商都一样,你为什么把男人的脑子想的那么厉害呢”徐希反问她。
卢菲菲愣了愣,“男人们不是天生聪明吗”
“脑子都一样,只是男人们读书学习了。事实上,女子们会更加心细聪明,学东西更快,活的也更久。”徐希道。
“怎么说”卢菲菲不懂,觉得她的说法,和她和大家的认知全都不同,相悖着来的。
“你见过哪个生物每月流血七天不死的”徐希扬眉问。
卢菲菲略一想,面色微赧,“女子有月事,每月几天。”
“谁敢惹我们炸它”徐希现在已经身负上卿的气势。
卢菲菲忍不住崇拜,“我要是能像你的脑子那么好就好了。”
“你用心努力学,差不到哪里去。秦国现在,很缺人。后面,会更缺人。”徐希提醒她们。
卢菲菲还在犹豫还在想。
姒染和陈沅已经做了决定,朝徐希拜下去,“主君,请教我们学秦律吧”
秦俪一看,给另一个昭韵使眼色,“主君我也想学秦律。”
昭韵也是昭家的女公子,没想到自己会被放弃的那么彻底。以为跟着徐福会是生死不顾的奴仆了,没想到她不仅干成了大事,成了秦国的上卿,还提点她们也能做官。
女子做官啊,她只是一个旁支女儿,字也不识得几个,真的能行吗
“我时间不多,每日晚间一个时辰,其余时间,你们要自己努力了。”徐希对几个美人的觉悟很满意。就连最唯诺胆小的昭韵,也眼含试探。
秦俪攥着拳头,咬着牙关,“世道对女子不公,我们要比男人更多的努力,狠狠压在他们头上,才能挺直了腰杆子做人,而不是成为他们的附属,随意辱骂打杀。”
看她红着眼,姒染几人知道她的事,没有多说,却也认同这话。
徐希给她们了纸张,秦律,还有算盘,又教了珠心算。
第二天起早上朝,姒染,秦俪,连昭韵都早早起来。
徐希疑惑的看着三人,“干吗”
“我们想跟你一起上朝,就算不能进去,也在外面等着,最快的速度听到你的消息。”秦俪道。她们都担心,今天徐希会再次被文武大臣欺负。
昨天没反应过来是太突然了,今天肯定有备而来,绝对来者不善。
见三人非要跟着,徐希打个哈欠,摆摆手,随意她们了。
她的马车够大,可以用两匹马拉车,带上了她们一起。
盖聂,荆轲一个御车,一个随侍,都是一脸无语。担心徐希她心又黑人又猛,朝臣很快都害怕了。
朝臣们昨日太震惊,徐希又善狡辩,才觉得自己辩输了,回去恶补功课,今日准备充足了上殿。
就算她是能人异士,那最多也是个匠人。坑骗楚国这是心黑,这种风气不能助长
王上非要认她是琅琊子给她官做,万不得已,也只能做个微末小官,绝不是现在身份尊贵的上卿
朝臣们来的早,徐希落后一步。
“徐福是不是迟到”
“她是不懂朝议的规矩还是懒惰起不来”
“我看是不敢来,昨日我等毫无准备,才被她狡辩过去。知道我等今日定是做了十全准备,她胸无点墨,只会奸计阴谋,巧言诡辩,所以不敢来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辩的她接不上话来,羞愧请辞,决不罢休”
“就算与她打一架也不怕连礼都不懂,君子六艺,她会哪一个比拼哪一个都打得她溃败离开”
“朝堂政事本就是男人们的,一个女人跑到朝政中搅合,绝不能开这个先例”
“对一旦这个口子一开,她将要带坏多少相夫教子的妇人妇人不事生产,不生养奉孝,跑来跟男人抢功夺权,简直岂有此理”
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人敏锐,看王绾,李斯都不站出来反对,前去询问拉拢又劝说他们也站出来表态。
“王上要用她,拟个封号给她,留她做事也就是了。”
李斯面上不管,心下冷笑。马上天都要变了,你们还在这争论要不要徐希做官。
他敢站出来反对,王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换下去。
他有才,能协理王上治国平天下,但徐希就像个土匪,会的多,还偏偏有大才。他现在该担心,丞相的位子,还有没有他的份儿
王绾也警惕着,李斯向来跟王上一个鼻孔出气,他要是支持徐福,俩人联手,还有王上鼎力支持,他和王家都不用混了。
但他也乐得看热闹,好整以暇的看着气势汹汹的儒士大臣们,等着徐福怎么应对。
“人来了”
“人呢”
只见一个硕大的青铜大鼎朝殿上而来。
“这呢”徐希脑袋从大鼎后面探出来,朝一众大臣招呼。
一众大臣“”
徐希举着青铜大鼎上了殿,把大鼎转了几圈,借着惯力,越来越低,然后轻轻放置在地上。地下做的地龙,可不能压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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