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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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一家三口跟着小童进入道观,发现观中景象比外面好一些,至少不算破败,正前面有座比寻常屋舍略高些的殿宇,供奉着三清神像,隐隐有香烟飘出。

    其余居住院子简朴阔朗,花圃中种的花虽然都是寻常品种,但胜在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小道童带他们一路去到后院,后院的景致与前院差不多,各种小花小草在田间恣意生长,东边的花圃那儿有两个人,一个身姿挺拔,一个戴着凉帽,正弯腰在井边洗手,听见脚步声后,戴凉帽那人转身望来,不顾手上没洗干净的泥浆和水渍,抬手对着高俭他们招了招手。

    高俭赶忙挥手回应,拉着妻女向那人走去。

    待他们走近,那人的手终于洗干净,从身姿挺拔的随从手中接过干爽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迎向高俭,他穿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语气熟稔的问

    “来之前怎的不派人知会一声我也好准备一下。”

    高俭看到那人的笑脸,不觉红了眼眶,放开妻女的手上前抱住那人。

    高岄从没见过自家老爹对阿娘以外的人这般感性,心中好奇更甚。

    “好了好了,你当自己还小吗也不怕被弟妹和孩子笑话。”被高俭抱住的人拍了拍高俭后背算是安慰。

    弟妹

    高岄只觉豁然开朗,能称呼她娘为弟妹的人,只能是老爹的哥哥。

    而老爹高家的兄弟中如今还活着的哥哥,除了魏王高朔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早八百年就被先帝废除了的先先太子,高岄的亲大伯高瑾了。

    怪不得此处道观名为谨慎,便是取大伯名中的字了。

    高俭放开高瑾,眼眶看着还有些湿润,他用力眨巴了几下,对江秋寒和高岄招了招手

    “大哥,这就是我的妻子江秋寒,女儿高岄。秋寒,岄儿,快过来见礼。”

    两人上前,江秋寒唤了高瑾一声大哥,高岄则笑容洋溢的唤了声大伯。

    她声音脆亮,俏丽无边,脸上还挂着仿佛能让周围环境都变得鲜亮起来的笑容,高瑾打量了她片刻,赞许道

    “孩子真精神,目光纯正,好”

    高岄喜欢这位大伯,旁人见了她总是夸赞她的美貌,只有大伯能透过表象看到她的精神和内在。

    “谢大伯夸奖,大伯也挺精神的。”高岄说。

    高瑾朗声大笑

    “是嘛那可太好了来来来,去后院喝茶,我亲自种的茶叶,闻起来有桂花味儿,很是不错呢。弟妹,请。”

    江秋寒谢过高瑾,看着他们兄弟俩哥俩好的相携而去后,目光落在跟随在高瑾身旁的中年文士身上,那人身姿挺拔,却始终低垂着头,哪怕知道江秋寒在注视他也未曾抬头。

    倒是高岄走了几步,没等到阿娘,回头来找她,见她盯着大伯的随从看个不停,高岄赶忙干咳两声,挽起江秋寒的胳膊,把她往里带去。

    待她们都走

    过后,那名随从才缓缓抬头,对着江秋寒离去的背影疑惑的看了好一会儿。

    “娘,你认识后面那人吗”

    高岄挽着江秋寒,眼角余光发现大伯的随从仍站在原地,似乎在观察她们。

    江秋寒摇头“他易容了,但感觉有点熟悉。”

    没有直接说不认识,只说他易容了,那也就表示有可能认识。

    到了阿娘这个级别的高手,一般认人不是靠脸,而是靠周身的气,能让阿娘感到熟悉,可见那人身手不凡,在江湖中定不会是无名之辈。

    不过也不奇怪,高岄的大伯曾经当过太子,即使被先帝废掉了,但身边还有一两个高手保护也很正常。

    “你们娘儿俩走得太慢了,快来喝茶,真有一股桂花味呢。”

    高俭和高瑾已经坐到草庐下的茶台旁了,高岄母女姗姗来迟,高俭起身招手催促她们。

    母女俩来到草庐坐下,这里应该就是高瑾居住的地方,环境十分幽静,院中有三四个仆从,扫地的扫地,擦拭的擦拭,无论哪个都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在周围。

    草庐中伺候茶水的是一名略显丰腴的妇人,容貌不算美,胜在周身有股历经风霜后的练达之感,面上始终带着微笑。

    “这是平娘,晓蓉过世后的这些年,都是她陪伴在我身边。”高瑾向高俭一家介绍那妇人。

    江秋寒和高岄不认识晓蓉是谁,但高俭知道,那是高瑾的第一任妻子,曾经做过先先太子妃的女人。

    可惜在高瑾被废后,太子妃晓蓉的家族不想被拖累,便暗中给了太子妃一瓶见血封喉的毒药,让她自尽,以最残忍的方式,斩断了与废太子的关联。

    那之后,高瑾一直被先帝软禁着,那时还有成百上千的禁军看守,过了几年后,先帝见废太子并无反抗动作,才把看守的禁军撤掉一些,让废太子只许在这所宅院周围三里地的范围内活动。

    平娘将茶送到江秋寒面前,温柔道“请用茶。”

    她的声音有一种江南烟雨的韵味,双手白皙,指腹上却有一道凸起的线性茧子,像是常年使用针类留下的,却又不是普通针线,而是飞针。

    能把手练成这样,飞针暗器本领足见一斑,江秋寒娥眉微蹙。

    高瑾身为先先太子,身边有几个高手傍身再正常不过,平娘是飞针暗器的高手自然不足为奇,让江秋寒蹙眉的是平娘手腕上的一处伤疤,那是一道极深的剑伤,几乎挑断了她的手筋,而无巧不巧的,这道伤痕江秋寒有印象。

    “多谢平娘。”江秋寒虚扶茶杯,对平娘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平娘面不改色,同样回以微笑,继续为毫无所觉的高岄斟茶。

    “咱们兄弟十多年未见,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一眨眼女儿都这么大了。”高瑾惆怅的说。

    高俭想起兄弟俩当年在京城时的艰难险阻,一时红了眼眶,然后越想越伤心,竟真的哭起来。

    江秋寒还是第一次见高俭在人前大哭,轻抚他后背安慰,想拿帕

    子给高俭擦拭时,高瑾那边已经把帕子递了过来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老婆孩子还在,你也不嫌丢人。”

    高瑾对高俭仍是当年的大哥模样,并没有因为高俭当了皇帝而有所顾忌。

    “没事儿大伯,我爹经常趴我娘怀里哭的,我们都习惯了。”高岄作为一件漏风的小棉袄,并没有打算给自家老爹留颜面。

    毕竟自家老爹她还是了解的,若真是面对不能哭的场合和人,打死他也不会掉半滴眼泪,既然他当面哭了,就证明这位亲大伯是绝对的自己人。

    高俭的哭戛然而止,他红着眼看向自家的漏风棉袄,吸了吸鼻子问

    “你咋知道”

    问完不等高岄回答,他又崩溃的看向江秋寒,声音带着哭腔“娘子,你告诉她的”

    江秋寒不忍骗丈夫,直言道

    “她经常趴咱俩房顶的。”

    高俭如遭雷击,若说闺女的话只是扎肉,亲亲娘子的话可谓扎心

    一想到自己跟亲亲娘子说闺房体己话时,屋顶有个混账玩意儿在偷听,高俭就想抄鞋底子揍人。

    高岄见老爹神情不对,赶忙举手发誓

    “您放心,该听的我听,不该听的我可一句没听叶叔可以作证”

    高俭忍不住咆哮

    “你给我闭嘴什么该听不该听就都不该”然后质问叶丹青,声音中透出危险

    “你也听了”

    人在一旁站,锅从天上来的叶丹青欲哭无泪,瞪了一眼高岄后立刻拱手澄清

    “属下没听,都是大小姐听的。”

    高岄被叶丹青的回旋镖射中眉心,已经不敢去看老爹的表情了,干脆干咳一声,捧起茶杯喝茶,试着把脸埋进杯子里。

    高瑾看着这一家子的互动,不禁摇头发笑,江秋寒幽幽一叹,对高瑾抱歉道

    “让大哥见笑了。”

    “哪里。”高瑾欣慰道“自从母后去了,我最担心的便是他,如今总算苦尽甘来,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高俭暂时放过装鸵鸟的闺女,转而对高瑾正色说

    “大哥,我今日是来接你回朝的。”

    半年前的高俭都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有机会对大哥说出接你回朝的话,母后去世之后,他们兄弟俩一个被软禁,一个被漠视,他也曾为大哥愤愤不平,想为大哥平反,换来的却只有父皇更加忽略的对待。

    来与大哥哭诉,大哥也总劝他低调,劝他隐忍,如今他终于能堂堂正正的说出这句话了。

    高瑾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娘给客人们上完茶已经退下,院中的仆从也被她一并带出,江秋寒环顾一圈后,对高瑾问

    “大哥,此院落设计精巧,不知可否一观”

    高瑾知道江秋寒是想让他们兄弟俩私下说话,领情回道“当然弟妹请便,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平娘便是。”

    江秋寒颔首,拉着高岄很快便离开了高瑾的小院,留他们兄弟俩对坐私聊。

    高岄从地上捡了根掉光了叶子的柳条,跟在江秋寒身后边走边甩着玩儿,母女俩不知不觉便走进了西边的一片柳树林中。

    一般人家若种成片的树木,大多会以能开花的树为主,比如桃树、梨树或杏树,种这么大片柳树林的却是不多,秋风乍寒,柳树枝头虽仍有绿意,但风一吹来,日渐干巴的柳叶便飞个漫天。

    高岄的目光顺着被风吹起的柳叶而上,只觉那些叶子越来越多,颇有遮天蔽日的架势,忽然,一道肃杀之气自乱飞的柳叶中扑面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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