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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下树上的叶子慢慢开始泛黄了。
自时聿死后, 宋姨娘似乎就垮了下来, 也不去老夫人处请安了。时锦很久没有见过她, 听说是病了。
时鸢也闭门不出, 偶尔过去陪她娘坐一会儿。
老夫人的精神似乎也有些萎钝了下来, 干脆连早安都一概免了。
“锦儿, 你说李家要来提亲什么时候来”
时锦坐在李氏旁边, “三弟弟不是没了吗,应该要过一阵子, 这阵子也不好来。”
李氏唉了一声,虽然她不待见几个庶子庶女, 但也没有毒心肠到要看他们死。且自己儿子不争气,时聿若是以后真的能成大气,未必不是件好事,毕竟时聿不像宋姨娘那么小家子气, 和时湛又是兄弟, 总会帮衬些。
“聿儿那孩子,可惜了。”
“我听说宋姨娘病了严重吗”时锦问道。
李氏摇摇头, “病什么整日胡言乱语的, 我去看过一次,像是精神有些失常了, 沉默寡言的, 也不像以前那样爱讲嘴了。”
时聿的死对宋姨娘一定是个致命的打击, 因为有时聿, 她才能挺直腰板, 时聿就是她的命根。时聿一死,她就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李氏说到宋姨娘,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了,憎恨,解恨,都没有。其实宋姨娘还真的没有让她特别憎恨的地方,虽说为人张扬了点。总不及秋雯那个死了的贱人让她憎恶,甚至她死了这么多年,李氏想到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厌恶。
时锦看着李氏突然沉默不言,一会儿,一丝笑意出现在李氏嘴角,看着有些怪异。
“母亲”
“啊”李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您让二哥将嫂子送到别苑去养胎”
李氏点头,“这府上这会子晦气得很,别冲撞到了你二嫂,好不容易才怀上,又是头胎,可得平平安安的。这事,你爹也赞同,老夫人也没话说。你爹托李大人将你哥安排到他军中去了,军中好升职,你哥也收了心了,就算以后升不了多大官,好歹有了个正经差事。”
时锦点点头,时湛其实并不纨绔,人还很正直。以后有了孩子,会更加上进也说不定。
“聿儿毕竟是庶子,年纪又还小,倒不必多忌讳,你告诉李尤,再过个二十几天,就让他来提亲吧。”
“母亲”李氏突然同意,时锦惊喜的同时也很是惊讶。
李尤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这张和她有些相似的年轻的脸庞,李氏又是欣喜又是感怀。女儿长大了,她也蹉跎了一生。她想来想去,时复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吗当时她爹也是看时复大有可为,将她下嫁给了当时还是白身的时复。可后来,又怎样呢趁她怀孕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她的陪嫁丫鬟,气得她小产。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管时好时坏,以后你都怪不得旁人。”李氏说道。
时锦点点头。李尤以后要是敢负她,她就只好自己去浪迹天涯了。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下人回事的时辰就到了。
经过了时聿的丧事,时锦在府上的地位似乎也上升了不少。当时有几个下人仗着是老夫人和宋姨娘院子的,就不服管教,被时锦整治老实了。其他下人也是见风使舵的,李氏如今得势,宋姨娘地位一落千丈,老夫人精神又萎靡了,不大管事了。如今后院中可算是李氏一人独大了。下人们自然开始巴结起时锦来。
时锦刚要从李氏院子出来,就碰到了时鸢,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裙子,以往总戴着的首饰也收了起来,整个人素净不少。人看着也瘦了很多。
“二姐姐。你来找母亲有事吗”时锦随口就问道。
时鸢面色僵了僵,才微微笑道“我自然是给母亲请安了,有事才能过来吗”
时锦这才感到自己说的话太见外了,时鸢算起来也是李氏的女儿。
“二姐姐哪里话,母亲那这会儿有下人在回事呢,你可能要等一等了。”
时鸢顿了顿,“原来是这样,那我先去老夫人那吧。”
“老夫人说身子不爽利,前些天就将早安免了的,二姐姐不知道吗”时锦问道。
时鸢又顿了顿,才道“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时锦哦了一声,“那二姐姐快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时鸢看了时锦一眼,时锦面上带着笑容。时鸢又笑了笑,转身朝另一边去了。
时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鸢脸上的笑意太勉强了,只怕这些天过得也不容易。弟弟没了,姨娘又病了。
时鸢走进老夫人院子时,院中没有人,竹帘正关着,子雁正想替她打帘,里面就有说话声传了出来。
“娘,我看李氏的意思,还是要将锦儿许给余家,前儿还和我大吵了一架,现在您身子骨又不好,宋氏又成了那个样子,李氏现在得意得很。我想着啊,余家过些天就要来提亲了,我和余大人的交情,李氏又和余夫人已经通好气了,倒是不好拒绝,依您看呢”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老夫人细声细气的声音,看来是真的不大舒服。
“是不大好拒绝,你和余大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事弄僵了不好。依我看,不如先探探齐玢的口风,要是他真是想娶三丫头,就让他提早来提亲,免得夜长梦多。齐玢要是先来提亲了,余家也不好说什么了,难不成他们家还能比得过临川公府不成”
“娘的意思是将齐玢请到家里来吗”
“”老夫人没再说话了。
子雁听里面话说得差不多了,就要揭帘,被时鸢拉了一下,又朝她嘘了一下,拉着她快速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小姐,怎么了”子雁有些不解。
时鸢没有作声,只是疾步朝自己院子走去。
子雁见小姐脸色不好,近来小姐遭遇了太多事,脾气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不敢再多说,只好闭了嘴,跟在后面。
时鸢一路疾步回了自己院子,大步进了房,啪的一声,大力关上了房门。
梦环正在院中给花浇水,见小姐匆匆进来,就将门关上了,疑惑地看向子雁,就见她也一脸莫名的神色。
梦环连忙放下手中的瓢,轻轻走到房门外,听着里面动静。
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传来,像是就在门口处。
梦环回头,子雁站在她身后,脸色更奇怪了,也没人惹到小姐啊,小姐怎么就哭了
“娘,您怎么就是不听儿子一句门第门第,门第跟儿子的终身大事比起来算得了什么鸢儿她不就是庶出吗儿子不在乎”
赵府内,主母院中传出一阵争吵声。
赵夫人钱氏一脸寒霜地坐着,懒得见儿子咆哮的样子,紧闭了双眼,只当做没听到。
“鸢儿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品性,没有一样能让你挑的,独独就是出身,但是出身这事,她能选择吗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您说了算,您这一回就依了儿子吧您就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痛苦地过一辈子吗”赵晅红着眼睛,跪在钱氏面前,拼命地抗争着。
“你还小,知道什么,那时鸢看着模样就不是个好的,你真是被那狐媚子迷失了心智了,连娘说话都不听了现在就敢这样忤逆娘,要是真娶了她,这个家还不得被她翻过来”钱氏霍地睁开了眼睛,紧皱眉头呵斥道。
赵晅听着这话像是有了点松动,急忙跪走几步,拉住他娘放在膝上的手,“娘,您不了解她,鸢儿她不是那样的人,您试着接受她,您就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以后也会和儿子一起孝顺您的。”
钱氏呸了一声,“好姑娘她那样子也算是好姑娘未出阁的姑娘,就敢和男人闹得满城风雨,你知道她私下是什么样吗她那个姨娘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摊上那样的姨娘,还能教出什么好姑娘你可别被她相貌给骗了。你懂什么,以后你就知道,娘是为你好。”
“娘您不要这么诋毁她她不是这样的”赵晅终于忍不住,朝钱氏吼了两句。
钱氏霍地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你真是儿大不由娘了,你要娶她,可以,以后就不要叫我一声娘”
赵晅见他娘气得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纵然心里有万般悲愤,也不敢再多言了。
钱氏哼了一声,“还不快回房温书去这次再考不上,你”钱氏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将话说完。赵晅却知道他娘想说什么。
他颓唐地垂下头,手心渐渐收紧。
夜里,时锦躺在竹榻上,手持一本土黄色的话本子,封皮上写着张小姐与刘秀才。虽然一列一列的,看着有点累,时锦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这古人脑洞真的很大,还以为古人写会极刻板保守,这本话本子刷新了她的认知。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头顶上突然冒出来一道身影,将时锦从书里拉了回来。
李尤进来很久了,时锦一直咬着手指,拿着手上那本书,凑在灯下看得入神,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时锦刚要将手中的话本收起来,就被李尤一把抢了过去。
时锦急了起来,她正看到大胆处,被李尤看到就太尴尬了。她连忙起身,就要去抢,李尤利落的一个转身,避开了她的手,看着书上的内容,就念了出来。
“香闺绣户斜光入,娇软女儿倚门望话说刘生避着人,进了张小姐的闺房,美人正卧榻而眠刘生不禁痴了叫她把着他那物儿”念到这,李尤连忙收住了音,一把将话本关上了。
时锦抢了几下,都被李尤避了开去,见抢不到,时锦也就罢了。这种话本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碟小菜,但是就怕李尤觉得她孟浪。
听李尤念到要紧处,就停住了,时锦抬头看去,就见李尤的脸色泛起红来。
“你怎么不念了”时锦笑道。
李尤几步走近她,拿着话本摇了摇,“这种东西,看多了当心长针眼,我就帮你代扔了。也不知道你从哪买来的。”说着将话本收进了怀里。
时锦一看不干了,自己正看到要紧处,被他收去了可不行。
当下她一把抓住李尤的前襟,就要从他怀里将话本掏出来。
李尤就拦住她的手,一边笑道“你可别被它教坏了,这种无趣的书,不准你看。”
“你可能耐了,现在还要管起我来了。”时锦哼了一声。
李尤笑道“别的书,你要我都买来给你,这书你看了不好。”
“怎么不好了,你说说看。”时锦停下,问李尤道。
这叫李尤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这书太淫了不适合闺中小姐看吧。于是他只笑笑不说话。
时锦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猛然伸入他怀里,准备将书掏出来。
但书没摸到,倒摸到一片火热的皮肤。又滑又嫩,摸着还挺舒服,时锦不自觉地又摸了一下。
咕嘟一声,李尤喉结动了动。
两人都是一僵,李尤率先反应了过来,他伸手按住时锦的手,不让她拿出来。
“你”时锦缩了缩手,准备抽出来。
李尤却捂着她的手不让她动,时锦正要说话,李尤突然单手抱住了她,又往后一压,两人就倒在了竹榻上。
时锦的手还在李尤的胸膛上,被这一压,有些疼。
李尤也担心她的手压着不舒服,微微撑起上身。
时锦抽出手,李尤的脸就压了下来,先吻上她的脸颊,又移到她的眼睛。他有些濡湿的唇,软软的,又热热的,印上眼皮时,还有些舒服。
时锦不自觉地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有些细,相对其他男人。李尤虽然身量很高,穿着衣裳时,看着微微有些瘦。时锦突然想知道,衣裳下有没有肌肉。
但不等她多想,李尤的唇已经移到了她的唇上,又顶开了她的牙齿。
她的牙齿不小心刮到了他的舌苔,李尤理也不理,只顾厮磨着。
衣衫皆薄,两人的身体都是火热的。时锦感觉到他的某处格外火热,紧紧地贴着她,像是脉搏一样轻微地跳动着。饶是时锦这现代的灵魂,也不禁羞红了脸。
两人嘴唇相贴的地方,流出了一道银丝。
时锦感觉到了它,正要推开李尤,找东西将它擦去,李尤仿佛知道她所想,从她嘴上暂离,顺着银丝,一路吻了下去。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 我母亲说,再过个二十来天,让你来提亲。”
李尤一下撑起身,“你母亲同意我们的亲事了”
时锦嗯了一声,“其实我母亲那里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老夫人和我父亲那里,他们不一定会同意。”
“怎么,他们都喜欢余二”李尤问道。
时锦摇摇头,不好跟他说进宫的事,不然难解释。
李尤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他问完,自己反思了一下,“难不成是因为我前两年的名声不大好”
时锦还是摇头,李尤有些急了,“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时锦翻过身,李尤正满脸焦急地看着他。
“你说要是我父亲他们不同意怎么办”时锦问道。
李尤也被问住了。要是他父母不同意,他是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带着她走的,可是要是她的长辈不同意,他一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难不成也带着她走吗李尤有些不确定了。
“你还愿意带我走吗”时锦追问道。
李尤犹豫了一下,“我”
时锦没有逼问他,又翻过身,平躺在竹榻上。若是时家父母是生她养她的亲生父母,又没有什么愧对她的地方,时锦想自己也大概不能就这样带着爱人远走他乡。
她并没有觉得李尤这个犹豫有什么错,生而为人,总该念着父母恩。
但她想得通这个道理不代表她就感觉舒服了。
李尤也感觉到时锦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他连忙伸手抱住时锦,“万不得已的话,我当然会带你走。”
时锦转头看向李尤,他眼睛中满是忧虑和不安,像是要被遗弃了一样。看得时锦心一疼,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了。
时锦侧过身,伸手将李尤的脑袋抱在了自己胸口。
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慰藉,感受到了来自彼此的支撑,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时锦胸口软软的,李尤舒服得不自觉又往里面拱了拱。这一动作就惊醒了时锦。
她低头看向李尤,笑道“我这样,像不像是在奶孩子”
李尤倒真的想吸一口,但是他不敢。
“有时候,我倒是真想一走了之,可这个国家我哪哪都不熟悉,我怕遇到坏人。”时锦喃喃地说道,“这像是金丝雀一样的生活,我早就厌烦了。”
李尤的脸贴在她胸前,瓮声瓮气地说道“等你嫁了我,我就带你游山玩水去。”
时锦又兴奋起来,“当真”
李尤又拱了拱,“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时锦听着这话就感觉怪怪的,“不是君子一言吗”
李尤抬起头,看着她笑道“我不是你丈夫嘛。”
时锦一把推开他,“美得你。”
李尤嘿嘿笑了两声,“我真的等不了了,我回去就让我娘看好日子去。”
“亲都还没定呢,看日子做什么。”
“日子都看好了,定亲还难吗”李尤笑道。
两人又闹了一番,见不早了,李尤就翻了窗走了。
直至李尤消失不见,时锦才想起来,话本还揣在他怀里呢。
时鸢感觉子雁和梦环最近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天也不见开笑脸。时鸢本来心情就不好,两个围在身边的丫鬟还给她使脸子看,时鸢看得有些心烦。
这天早上,时鸢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梦环站在她身后,给她梳着头发。
时鸢正想着事呢,就感觉头皮猛然一痛。
她嘶的一声,倒冷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梦环连忙认错。
挤压多日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上头来,时鸢霍地站起身来,反手就甩了梦环一耳光。
一旁收拾房间的子雁也吓得脸色一白,从来没见小姐发这么大火。
梦环脸被打得一偏,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时鸢。自她服侍时鸢起,别说打了,时鸢几乎就没骂过她。
时鸢打完就冷静了一些,有些愧疚,但火气正旺,她也不想说什么道歉的话。
“你们这几日是怎么了是不是看我死了弟弟,没了依靠,觉得跟着我没出路了你们要是想走,直说就是了,别说赎身银,卖身契我都直接可以给你们。”
子雁和梦环都扑通一下跪倒,“小姐,奴婢不敢,奴婢要一直跟着小姐的”
“那你们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故事甩脸子给我看”时鸢厉声喝问道。
子雁见梦环只是哭,不说话,她是个急性子,忍了这么几天,见小姐还被瞒在鼓里,早就有些忍不了了,这会不管梦环怎么给她打眼色,她都一定要说了。
梦环给子雁打眼色太明显,时鸢也看到了。
“梦环你别说话,子雁,你说。”
子雁快言快语道“小姐,您还不知道,府中有些人传言说赵公子定亲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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