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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
楚墨下身穿着小西裤,上身白衬衫,脚上踏着军靴,再算上清俊的容貌,看上去就是风流倜傥的少爷姿态,可那翘起的二郎腿,一副不羁的姿态,令人一时想起了街上的大爷。
大爷从桌上瓷盘里一颗一颗的摸着瓜子吃,时不时瞟两眼台上千娇百媚的虞姬,和背插两根大野鸡翎,显得很是威风凛凛的楚霸王。
这出戏,唱的就是霸王别姬。
虞姬头顶如意冠,身着彩绣辉煌的戏袍,外边罩着黄色绣花的斗篷,掩在斗篷里的素手持一柄宝剑,眉眼间波光流转,妩媚妍丽之外,不失女子英气。
台上西楚霸王已唱到“虞兮虞兮奈若何”,唱得字正腔圆,感情充沛,透着楚霸王日暮穷途的悲伤和无奈,和对美人深深的怜惜。
虞姬一声婉转莺啼,“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会,聊以解忧如何”
楚墨没听到楚霸王的回答,目光望向了在她对面坐下的张启山。张启山见到楚墨,也并不诧异,今日楚墨每去一处,见了何人,都会有人来禀报他。是以,他只朝楚墨点头示意,便把目光转到台上。
虞姬正与霸王做着最后的诀别,手中舞着剑,口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两人左侧边的一个穿裘毛滚领边的男人忽然扔了瓜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婆婆妈妈,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有气无力的,你们这长沙,最出名的不是花鼓戏吗来,唱几段听听,爷有的是钱”
最后的语气,跟妓院里的嫖客一样。
“暴发户。”楚墨斜了男人一眼,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虞姬止唱,和霸王对视一眼,自觉不妙。看客们也面面相觑,把目光投到了男人身上。张启山不说话,周围的温度却往下沉了好几度,楚墨捞过茶杯,边把二郎腿摇晃得更欢快,边喝完了茶,又叫小二过来添水。
瓜子嗑太多,咸着了。
“这位先生,您不听戏,请您离开,不要打扰别人好吗”张日山不待张启山吩咐,便自觉走到男人跟前劝阻他。
啧,大庭广众之下倒是有礼貌了,当初一见面就拿枪指着我。
楚墨兀自看戏,剥了了瓜子丢到嘴里感叹。
“吃多了上火,别吃了。”张启山很有闲情逸致,伸长胳膊一把把楚墨拽到她桌那边的瓜子盘拽到自己这边,离她远远的。
“哦,”楚墨先是一愣,然后乖巧应了,这倒是叫张启山很惊讶。
“别以为你穿着军装,老子就怕你”男人刚放出狠话,就被不容易耐着性子说好话的张日山用枪抵住的太阳穴,接着便被张日山拿双眼狠狠一瞪,被踹到在地。
“滚”
伴随着张日山一声吼,男人和他的同伴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句撑场面的话,“哼,真扫兴”
楚墨又啧一声。她就知道,张日山这小子在他家佛爷面前,挺乖挺温和一萨摩耶,在敌人面前立刻凶相毕露,成了凶猛的藏獒。
男人赶走了,张启山唇角勾出一抹极艳丽的笑,眉角挑出一个弧度,朝台上虞姬送去一个眼神。虞姬也微微一笑,回他一个眼神。
那模样,有暗送秋波,眉眼传情的味道在。
以为麻烦解决,虞姬又亮出嗓门开唱了。遭张日山落面子的男人不甘心,眼中闪过毒光,临出门前掏出挂在大衣口袋里的笔,摘下笔帽,对着虞姬吹出了笔里的毒针。
楚墨发觉了,却没动手,她有信心二人能解决。若是张大佛爷或红二爷挡不住这毒针,那响当当的名头下的身手实力也不过如此。
张启山安之若素,从手上取下一枚指环,往空中轻轻一抛。指环的抛物线轨迹正好与毒针的那条直线相交,在那个交点上,指环将毒针撞了下来。
指环落在张启山手里,毒针则落到他打开的茶碗里。
楚墨将全过程看在眼里,见张启山没了茶喝,忙叫小二又端杯茶搁在他跟前。身后,那男人见张启山身手不凡,早就落荒而逃。
站在旁边的张萨摩耶忙俯身低头,“佛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张启山不慌不忙地把指环套在手指上,端起茶抿了一口才道:“给我查一下他是从哪个省份过来的,让他永远不能离开长沙城。”
张萨摩耶听了张启山的话,如释重负,答声“是”后便转身去办事了。
“你是准备要他的手,要他的腿,还是想要他的头”楚墨拽了方才的小二,要他拿几样果品糕点来,才仰起头问张启山。
张启山给她一个神秘的笑,接着慢慢道:“上一个这样做的人,坟头草都五丈高了吧。”
楚墨知道张启山在恐吓威胁自己,不惧反笑道:“那你还真是仁慈,还知道给人留个坟头出来。上一个这么对我的,早已随着滚滚长江东逝水了。”
张启山听完,一抿唇不吭声了,静看虞姬自刎而死。
许久,他才道:“挫骨扬灰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楚墨抿唇静默,她就说说,他还真信了。
信了便信了吧。
楚墨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反正她是纯洁白莲一朵,不惧人黑。
她此刻没料到,这时的玩笑变成了日后一个恐怖的传言,尽管那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水袖一甩,美人倒地,戏曲在霸王的悲鸣中落幕。
楚墨和张启山坐着待客散尽,没来得及卸妆的二月红从台上下来,搓着手道:“稀客呀,佛爷,不是不喜欢听戏吗怎么想起到我梨园来了”
话语之间,带着老友的熟稔和调侃。
楚墨仍坐在椅上,看二人在那寒暄。她望着二月红的侧颜,心里划过一个想法,这厮卸了妆,定是个英俊小生。看着二月红浓妆艳抹的脸,楚墨却可以拼凑出他素颜的五官气质。
许被楚墨盯得不自在,二月红忽然转了话头,“佛爷,这位是”
“楚墨,我的兄弟。”张启山不愿把楚墨的来历透露给更多人,直接六个字定了她的身份地位。
二月红眼里闪光,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楚墨。能叫佛爷以兄弟相待的,除非是张家和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或者是九门中人。这人姓楚,既不属于东北的张家,也不属于九门任何一家。
这人身份成谜,很有意思。
尽管对楚墨有兴趣,二月红也迅速歇了,没去询问,也没意思去探究。他呀,如今只愿在这梨园中安安静静地唱戏,陪着二丫头,教着徒弟,享受着乱世中的岁月静好。
可乱世里哪有什么净土谈什么安稳岁月
何况,哨子棺里出现的指环和红家有关系,单凭这点,张启山就不可能放过二月红。怪就怪,二月红是九门人,是红家人。
先前张启山已给二月红说了情况,然后拿出了不知何时握在掌心的指环,递给了二月红。二月红自然不接,和张启山推演太极般将指环相互推让。
楚墨抓了一把瓜子到兜里,起身悠悠然走了,出梨园门前丢了句话。
“几岁了,逗人玩呢”
张启山aaaa二月红:“”
楚墨出了梨园的门,沿着梨园的那条街慢慢溜达,一路上路过许多店铺也没进去。她听张府的女佣说,张启山是七年前出现在长沙的,打下了日本人的武馆,救出了被绑架的齐铁嘴,在长沙一战成名,后来慢慢掌握军队,成了长沙和湘省说一不二的佛爷。
又听人说,外边虽然乱,可长沙城有张启山亲自坐镇,表面上看着也安定和平,比周围几个省份要好出太多。
行过繁荣的街道,楚墨准备转个弯回张府,谁知斜刺里穿出几个人来,把她围住了。楚墨认得,其中一个人就是跟着梨园那男人的家伙,其他人,从打扮看来,不过是日本武士和地痞流氓之流。
“就是他,和张启山很熟悉。”那男人指着楚墨,对一个武士高声道。
看到男人,楚墨便把事情琢磨出了七八分。张日山查到这一行人的来历后,便前去处理,抓捕时不慎被此人逃了,叫他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
虽然日寇军队在城外虎视眈眈,日谍在长沙城内兴风作浪,但就目前来说,长沙城内还保有日本商会,双方还处于和平共处的状态,可私底下双方械斗,阴谋阳谋层出不穷。
张大佛爷,正在侦破一宗最大的阴谋。
“你还是贼心不死啊不过别忘了,这长沙城终究是张启山管控的。”楚墨目光一闪,停下了脚步,双膊抱在胸前,给男人一个讥讽的笑。
为首的日本武士嘴里咧出一个得意的笑,说着生硬的汉语,“你的,张启山看中的人,抓住你,便可以威胁他了。”
“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楚墨轻笑一声,疾步上前,抽出了日本武士腰胯的刀。日本武士只觉眼前一花,脸上有一阵风刮过,他大惊失色,面上却保持着镇定,伸手去拦楚墨的腰。
可楚墨早已一个侧身闪过,举起手中的刀和日本武士相撞,一下子便把他的右手拦了下来。日本武士捂着断掉手掌的伤口处,惨叫一声,退后一步被众武士接住。
他看着上一秒还在自己身上,如今却跌在尘土里的右掌,气急败坏地用日语骂了一句,提着右胳膊后退,叫众人上前。
面对十几把闪光的寒刃,楚墨并不惧,暗自调出灵力护住心脉等要害处,举起了手里的屠刀,尽情行死神职责,收割生命。
不过一炷香,日本武士便横尸遍地。至于那些地痞流氓,本就躲在外围,在楚墨眼神的震慑下,立刻捂着被割伤的胳膊逃跑了。
日本武士见同伴尽死,先是目眦欲裂,接着反而坦然,“是我们不敌你,你杀了我吧。我死了,一定会有人为我们这些兄弟报仇。”
楚墨嗤一声,把扔在了他身侧,冷冷一笑,“告诉你身后的人,我楚墨比张启山更不好惹。”
方才还倚仗势力耀武扬威的男人缩在墙角,跪在地上磕头,“楚大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饶我一命,小人愿为您做牛做马,大爷饶命”
楚墨没搭理他,冲着墙后头叫一声,“戏看够了,就出来吧。”
话音刚落,墙后头就走出一个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来,正是副官张日山。楚墨似笑非笑,望着张日山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张启山的意思”
从她被这些人围攻时,这张日山就在,一直在暗中查探她的身手。若是她打不过这些人,张日山就会出手了。
“是佛爷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张日山看着满地尸体,对楚墨恐怖程度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级别。不过他也松了口气,至少这楚兄弟不是日本人的间谍。
“下回跟踪要么光明正大,要么别叫我发现。”楚墨自发现张日山起,便知道张日山的跟踪和不出手,都是对她身份的试探,毕竟他们可查不出她的底细。
对于试探,楚墨并不厌恶,不过是嫌弃张日山的手段太低级,一跟就发现。她明明知道后边坠着个尾巴,还得装聋作哑。张日山听这话,难得羞愧,之前,除佛爷外,可没人能发觉他。
“记得毁尸灭迹,杀人灭口。”楚墨摸了摸白衬衫的血,转身准备走,瞅了一眼仍瑟缩在原地的男人,很自然地吩咐他。
楚墨走了,张日山看着一地十几具尸体犯难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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