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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红妆
楚墨回到张府时,已是夜色初现。府里小楼灯火通明,楼上楼下的西式灯皆亮了起来,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走来走去。
“楚先生,”女佣见楚墨走进来,先是跟她打招呼,抬头看到她白衣上的血后,惊呼一声,“您受伤了,快坐下,我找药箱来。”
“不用,”楚墨拽住了她胳膊,制止了她,道:“你做自己的事去吧,我自会处理。”
说完,楚墨便沿着楼梯往二楼走。她走到客房里,按了水龙头几下,却没有水,花洒也没水。楚墨出了浴室,在衣柜里翻了个衣裳,出房门径直去了隔壁的张启山卧房。
张启山的卧房大方简单,又透出一股严整规肃的气息来。楚墨拿着衣裳,正欲推门而入,浴室门开了,开了。
楚墨先是一怔,随即恢复原样,一脸淡定地与面前的人对视。张启山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是湿的,肩头搭着条白毛巾,身上穿着浴袍,浴袍衣襟那处没遮好,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胸膛。
“你,受伤了”张启山见是楚墨,也愣了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本想问她怎么会在这儿,可目光落到她血迹斑斑的衬衫上,便改了口。
“没水了,借下浴室。”楚墨答非所问,绕过了张启山往浴室走。谁知经过他时,却被他一把箍住了胳膊,拿手扯开了衬衫衣领,露出曲线优美的雪白肩头。
不经意间瞥到楚墨里面的黑色背心,那隆起的一点,张启山愣住了,良久才愣愣的问:“你是女人”
楚墨打落他的手,淡定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男人,是你自以为是。”
一面是楚墨不想说,一面是她恶趣味。这具身体看起来连十八岁都没有,个子低,又瘦得跟个火柴棍似的,没发育出一点明显的女性特征。
张启山没料到楚墨的性别,但他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把楚墨的衣领往上拢了拢,仍露出那个受伤的肩头,看着在雪域上开出的一朵红莲,心里居然有点心疼。
“你肩膀受伤了,不能用花洒,我叫佣人给你房里弄个浴盆。你先坐下,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张启山把楚墨按到了沙发上,走到床边的抽屉取医药箱。
“不用了,热水消毒杀菌。”楚墨耸了耸右肩,把滑落的衣领倒了回去,自顾自地走进了浴室,反锁了门。
听见咔哒一声的张启山把药箱摆在桌上,无奈一笑,小家伙生气了。暗自笑了会儿,张启山拿毛巾把头发擦干,换了身毛呢料的衣裳出去了。
楚墨沐浴完出来时,一眼便看见了摆在桌上正中央的药箱,打开药箱随便上了点儿药,又拿绷带包住才出门。她刚出去,迎面便撞上了张日山。
张日山看着楚墨慢慢地系上衬衫领口的几粒纽扣,头发滴着水,滑入优美如天鹅的脖颈,张大了嘴,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在佛爷的房间”
“洗澡,”楚墨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他,转身便下楼了。
张日山更懵了,楚墨那白玉一般细腻的脖子还停留在他的眼前。瞅着那离去的单薄瘦弱的身形,张日山暗搓搓地想,其实,楚墨很适合压在身下。
待楚墨转过头,迎上他那痴傻一样的目光,张日山猛地警醒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暗恼自己瞎想,想起佛爷的吩咐,忙进书房取一份文件。
到了楼下,张启山和齐铁嘴在沙发上坐着,两人正说着什么,齐铁嘴满脸的钦佩。楚墨在张启山旁边坐下,问两人商量出什么眉目没有。
“现已知道那辆军列是从矿山开出来的,我和八爷明日决定去看看。”张启山关切的目光落在楚墨肩头,一点儿也不搪塞地回答。
“我也去,”楚墨弯腰,翻了翻桌上的几张图纸,尽是长沙的铁路线和城周围山脉河流的地图。只略一看,她便猜到张启山是据这线路图推断出076军列的来处。
“佛爷,既然楚兄弟跟你去,我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不去凑热闹了。”一听张启山说打算带他去,齐铁嘴立刻怂了,蹑手蹑脚地想要逃跑,但听楚墨说,便又改了主意。
“我去,和你去不矛盾。”楚墨淡淡挑了挑眉,一本正经道不给齐铁嘴拿她做理由拒绝去矿山的希望。
“楚墨在家呆着,你跟我去。”张启山摇摇头,按住了楚墨的手,仿佛这样能制止楚墨跟他去矿山。再转头对齐铁嘴时,却莫名严肃很多,但总体还算温和。
“你不让我跟着你,我自然会独个儿去。”楚墨把张启山的手撇开,目光很认真,没有了漫不经心。她总觉得,自从张启山知道她的性别后,猛然待她亲切许多,防备也几乎没有了。
楚墨感觉得没错,张启山的确对她卸下了防备。原因有三,一是张启山的跟踪试探,二是知晓了她是女孩子,三则是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和眼睛,他透过楚墨玩世不恭的皮囊看到了她纯洁的灵魂。
不管是日本还是哪方的女间谍,无一不是谨慎小心的性子,无一不是朝着妖娆魅惑的人间尤物,再不济,也是狠辣绝情的性子。楚墨,不单是异类,还反其道而行之,举动嚣张的一个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玩没了。长相虽是精致,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好玩的小家伙。对付日本武士的手段虽狠绝,但也没有是非不分,滥杀无辜;那些骗个钱没伤及人命的地痞流氓,皆是她故意放走的。
楚墨不知道,张启山已经打算把她当弟弟宠了。
“好,不过不要擅自行动,要跟在我身后。”张启山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以他对楚墨的了解,楚墨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与其到时让她独自一人,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威胁有效的楚墨往后一躺,靠在了沙发上,慵懒地点点头。张启山和楚墨妥协了,又开始劝齐铁嘴,拍着他的肩膀道:“八爷,你有才,不必过谦。此行,少不得你。”
“这样,佛爷,我给您算一卦。”说着,齐铁嘴从袖里拿出一个铜钱,往空中一抛,却被张启山一把接住捏在手里。他拿铜钱对着耳朵,半晌才道:“这个铜钱跟我说,你必须跟我去矿山。”
“放心吧,我定会保你安全,没事的。”张启山玩笑过后,把铜钱塞到齐铁嘴手里,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示意他放心。
齐铁嘴瞧着神色坚定没有半分余地的张启山,又望望仰躺在沙发上一副散漫的楚墨,一狠心一咬牙,道:“罢了罢了,那我就只当舍命陪君子了。”
张启山勾唇一笑,很满意的模样。
第二日,楚墨和张启山并张日山骑着高头大马在荒山枯草处等齐铁嘴。未等多久,齐铁嘴便背着包袱,牵着头小毛驴颠颠地过来了。
张日山看着他那头又小又矮又弱的毛驴,好心问道:“八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骑马你那毛驴,载得动你吗”
齐铁嘴拉拉自己的长衫,拒绝了张日山的好意,拍拍自己小毛驴的头道:“副官,你不要小瞧它。何况,我这才是正经算命先生行走江湖的打扮,成功的伪装。再瞧瞧你们仨,虽是便服,可一眼就认出是身份不简单的人。”
楚墨立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他一眼,在旁说风凉话,“你要是跟不上,别哭着求副官带你。”
小毛驴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齐铁嘴也跟着哼哼,“有道是,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我齐铁嘴,是绝对不会向黑暗势力妥协,你放心,我”
齐八爷的豪言壮语还没说完,张启山便打马前行,顺着蜿蜒曲折的铁轨往前走,楚墨也策马前进。张日山见状,拽住缰绳驱马往前走了两步,对齐铁嘴道:“八爷,她的脾性,我清楚的很。这楚墨的嘴,比佛爷还毒,你还是别跟她较真了。不然,受气的还是您自个儿。”
张日山驱马快行,后头齐铁嘴忙牵着毛驴赶,声音追了上去,“副官,你什么意思啊你八爷我这么开明大度,怎么会跟那个家伙较真唉,你们慢点儿,等等我。”
因着齐铁嘴的小毛驴,楚墨三人放慢马步,日落之前,到了一个到青关镇的地方。初进镇,见到的皆是黄土枯草,破败房屋,和随地乱扔的石狮灯座。
齐铁嘴上前,吹去灰尘,仔细瞅了瞅才道:“佛爷,这都是墓里的东西。看这房子,村民都逃难去了,没一点儿人烟。”
“那不一定,”张启山环视四周,确认无危险后,提着一个黑色箱子领头往镇深处走。绕过一个拐角,四人发现了一处房舍,上面写着永安客栈,里面有人在生火。
齐铁嘴大喜,摸了摸咕噜咕噜响的肚子,对张启山道:“佛爷,总算有人了,你看他们在煮东西,我们进去吃饭,顺便打听消息。”
“你就不怕人家下毒”楚墨先是冷嘲热讽一通,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干饼,扔给了齐铁嘴。齐铁嘴拿牙一咬,有些嫌弃,是硬的。
“佛爷,我们进去讨个火。”齐铁嘴朝张启山咧嘴一笑,接了他的眼神同意,腾腾腾就跑进了客栈的院子里,拿出一叠纸币递给了端锅的人。
端锅的人很嫌弃,这年头,钱越来越不值钱。齐铁嘴不恼,呵呵一笑,朝着走进来的三人伸出了手。张日山掏出一叠纸币,张启山拿出几块银元,楚墨双色球一摊,扔给他一个罐头。
罐头不是密封的,只是拿油纸封着,缠上了线。齐铁嘴打开一看,里面是臭豆腐干,长沙的特产。齐铁嘴高兴了,把钱给端锅的人,从他那里买了四碗热汤来,喜滋滋地把干饼和臭豆腐干泡了进去。
楚墨接过齐铁嘴递过来的碗,虽然嫌弃,但无奈腹中饥饿,也得慢慢吃进了肚子里。张日山吃得快,放下碗便开始和这群人打探消息。
起初不着边的倒是好好回答了,可一提起火车,这群人便脸色大变,立刻做鸟兽散。楚墨搁下碗,擦了擦手对张日山道:“小山兄弟,太直白了。”
吃过饭,那群人都蒙着被子睡了。房间里,张启山瞅着仅容三人的大通铺犯难了,为难半天,他决定叫楚墨睡床,齐铁嘴就和他们凑合一夜。
齐铁嘴听了,横眉竖眼地反对,张启山淡淡道:“人家体弱,你让着点儿不行”
“那不能睡一块”齐铁嘴反问。
张启山沉默了。
楚墨从床上拽了被褥下来,拖到了地上,指着张日山和齐铁嘴道:“你俩睡床”,看了眼张启山才道:“你自便。”
她和张启山,都是有点儿洁癖的人,不过在靠着冷板凳睡一夜间,她还是愿意睡被褥。张启山示意不知所措的张日山上床睡,自己拉屋里两条板凳,靠墙支了个简易的床,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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