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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同舟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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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雨歇对皇帝此举不明所以,与此同时,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司徒杜衡。正想着,内监已搬来了椅子,扶着萧雨歇坐下。

    已有宫人快马加鞭去传召乐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乐琴上殿。行大礼叩拜。

    皇帝命宫监将字条呈至乐琴面前,问道:“你可认得?”

    “回陛下,民女认得。”

    “可是你亲手所写?”

    张氏余光觑一眼杜衡,眸中闪过一丝下定决心般的不忍:“正是民女亲手所写!”

    皇帝紧锁的眉宇方才舒展:“广陵侯妾室乐琴,有情有义,不畏权贵,赐南海东珠一壶,以表嘉奖。”

    原本,这情深厚意是用来坐实广陵侯罪名的,唯有关系亲密之人,方能得知秘密,而今便成了危难出手相助的唯一理由。

    张氏行礼拜谢,这时皇帝复又对萧雨歇道:“委屈广陵侯,是孤错怪你了。”

    萧雨歇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从皇帝言语间来看,今日风波已过。萧雨歇离座起身,行礼道:“陛下治国有方,理应严正以待,微臣并无委屈。”

    皇帝扫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杜衡,方宣旨道:“退朝!广陵侯、廷尉卿,随孤去书房。”

    言毕,大监高喝一声“退朝。”百官跪送皇帝,随后依次出了宣室殿。

    皇帝离开后,杜衡颇有深意的望了张氏一眼,张氏低头佯装不见,紧接着张氏被侍卫带离了宣室殿。

    刚从宣室殿出来坐进车里,张氏撑了许久的淡定俨然崩坍,豆大汗水从她额头上流下,她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匣子,取出一粒墨绿色药丸服下。

    将药丸服下后,张氏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后,她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捂着嘴,低声抽泣起来,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皇帝刚进入尚书房,便‘噌’的一下抄起桌上镇纸狠狠的往地下摔去。

    ‘啪’的一声脆响,白玉镇纸碎成几段。萧雨歇和沈穆清见皇帝震怒,同时跪下。皇帝将纸条扔到萧雨歇面前,怒言道:“你看看,这就是杜衡,竟如此胆大妄为,企图加害于你。”

    萧雨歇这才得以看到字条,只见上面写道:

    妾身本是杜大司徒之人,但多年来侯爷待妾身情深义重,今日侯爷性命攸关,妾身不得不背弃旧主。杜司徒欲将太仆卿所为之事栽赃成侯爷指示,欲离间侯爷和皇帝陛下。杜司徒命妾身将太仆假信塞于香囊中,以便作为证据加害侯爷。妾身已将信内容替换,并陈述实情,望陛下明鉴!

    乐琴敬上

    萧雨歇看完,心内不由渗出一阵寒意,当真是千钧一发,他险些获个莫逆之罪。虽危机已过,但萧雨歇不解,这乐琴,他何曾待她情深义重了?

    由不得细想,皇帝已将目光转向沈穆清,好似蛇眼盯着猎物,他向沈穆清问道:“廷尉,今日你旗下属官严秉德起意栽赃广陵侯,此事,你知晓几分?”

    沈穆清神色坦然,行礼不卑不亢道:“回禀陛下,微臣任廷尉不久,有些属官尚不将微臣放在眼里。廷尉下属官,廷尉左监暂缺、左平已被侯爷军法处置,唯右平王恬对陛下忠心耿耿。”

    言下之意,便是廷尉丞郝志、廷尉右监严秉德等人皆是杜衡党羽。皇帝思索片刻,对他二人道:“两位爱卿先行回府。沈爱卿,你挑一些能干之人,将空缺的位置补上,五日后将名单呈上。孤看重你,莫叫孤失望。”

    沈穆清会意,行礼道:“必不让陛下失望。”

    萧雨歇和沈穆清行礼退下后,皇帝喧来御前侍卫,吩咐道:“安排暗卫,暗杀廷尉丞和廷尉右监。”

    侍卫领命而去,皇帝森寒的双眸隐藏在平天冠的珠帘后,像极了躲藏在草丛里,意欲伺机逮捕猎物的毒蛇。

    ~~~

    虽已入秋,但炎夏的尾巴尚在,白天还是有些热。文君命厨房去备一桌上好的饭菜,自己则去梳妆更衣,她换了一身霜色对襟襦裙,披上胭脂红披帛,又梳了婚后常梳的朝云近香髻,簪了金蜂赶菊簪,又在发髻底处簪了半圈珍珠,整个人清丽中透露着娇艳,颇为动人。

    素娥扶着文君在夜阑轩正堂坐下,张氏正跪在门框旁边,大气也不敢出。许是跪的时间久了,张氏的衣衫都见了潮湿,身子也不住的颤抖,文君对她视若无睹,自喝着茶,等着萧雨歇归来。

    如萧雨歇这般的人,皇帝想要,杜衡也想要,难不成她文君就不想要了吗?自然也是想要的,经此一事,从今往后,大概萧雨歇和她,在很长一段时日里,都会同舟共济,荣辱共享。

    不多时,萧雨歇回府。他一回府便直奔弄梅小筑,生怕今日搜府让文君担忧,文君见他进了院门,便起身相迎。

    萧雨歇上前,握住她的双臂,长吁了一口气:“夫人不知,今日当真凶险!”

    文君嗤的一声掩唇笑了,佯装不知的问道:“如何凶险了?”

    萧雨歇闻言,一边拉着文君往屋里走,一边简单的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虽不知这张氏为何助我,但好歹也是度过了难关。”

    刚进屋,萧雨歇便见张氏跪在夜阑轩内,不解道:“这是?”

    文君将他拉至里屋坐下,倒上茶,笑意嫣然:“你方说了原委,那我便来解你所惑之事。素娥,将妆匣夹层里的字条取来。”

    素娥依言取来,文君接过后,递给了萧雨歇。萧雨歇一见字条,心中便已有了大概,不由笑道:“原以为是这张氏心眼不坏,谁知是家有贤妻!为夫的福气!”

    忽地,萧雨歇含了促狭的笑,凑到文君耳边道:“也就是说,那日夫人忽临缥缃阁,实则是替为夫解围?那帮为夫和睦侯府之类的话,可是故意作弄我?”

    文君莞尔一笑:“随你怎么想?”文君从萧雨歇手中抽过字条,递给素娥:“将这烧了。”

    萧雨歇望着被拿去焚烧的字条,摇头叹道:“夫人何不早告诉我?害我白恼了几日。”

    文君笑道:“怕你戏演不像,反惹了杜衡疑心。既然他想加害于你,我何不将计就计,将脏水泼回去呢?”

    萧雨歇叹道:“唉,娶了一位昭阳才女,倒显得为夫无能了。”

    文君笑道:“你堂堂七尺男儿,心思不必放在这些阴诡里,你合该是征战杀伐之人,又何须妄自菲薄?”

    萧雨歇道:“呕夫人一笑罢了。至于张氏……随夫人处置。”萧雨歇静思片刻,复又道:“经此一事,府上剩下的三名妾室,也留不得了,夫人可有法子安置?”

    文君凝眸想了想:“我记得,你在雁门郡有一处屋舍,不如送给她们,再给她们一些钱财,让她们自去谋生计,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萧雨歇点点头,复又问道:“法子是好,可是要什么理由才行呢?”

    文君道:“不如我替你背个黑锅,对外就称新夫人不喜你的几名妾室,你惧怕夫人,故而听从夫人之命,将妾室遣散。”

    萧雨歇哦了一声,打趣道:“如此说来,今后人前人后,为夫便是个妻管严了?”

    文君轻哼一声,道:“广陵侯武能安邦文能治国,我不过是替你担个虚名罢了,哪敢管你。”

    不一会儿,厨房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了上来,文君道:“今日夫君受惊,特备下这一桌饭菜,还请夫君慢用。”说着夹了一些菜到萧雨歇碗中,并报以脉脉一笑。

    萧雨歇因着是文君亲自备下的饭菜,故而所食甚多,但吃到一半,忽见文君并没有吃多少,且她似乎正望着桌子出神。

    萧雨歇多加了一些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不禁询问道:“夫人在想什么?为何不吃饭?”

    文君闻言,担忧道:“我忽然想着,杜大司徒应当不会就此罢休,今日就险些将夫君害的万劫不复,索性是运气好,被我提前发觉了。可若是往后运气不好,没有发觉,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萧雨歇凝眸片刻,以往这些事,他是不会同文君讲的,可是经此一事,不知不觉间,将他与文君拉到了一起。萧雨歇放下筷子,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不瞒夫人,杜大司徒,或许有心谋反。”

    文君讶道:“此话当真?”

    萧雨歇点点头,将太仆卿暗害皇帝一事告知文君:“我私心揣测,此事与杜衡有关。”

    文君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是她故意引到杜衡身上的祸水,只见她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这可当真是有心谋反。皇帝陛下岂能容他?”

    萧雨歇道:“自然是容不得他。只是,现下还没有好的法子,我自幼熟悉兵法,与朝堂争斗上,委实力不从心,尚未有妥善的法子。”

    文君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倘若杜衡不除,你是否还有被他加害的可能?”

    萧雨歇点点头。

    皇帝坠马,杜衡被疑,只是这次连环计的开始,文君的第二步计划便是将萧雨歇拉入她的大计中,杜衡按讷不住对萧雨歇出手,反倒更早的使文君和萧雨歇站在了一起,不然,她还得多筹谋一步。

    文君心知,是时候了!只见她眸光飘忽了很久,方犹犹豫豫的对萧雨歇说道:“其实,我倒有个法子,可助夫君除去杜衡。”

    萧雨歇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好奇道:“夫人请讲!”

    对上萧雨歇的目光,文君眸中不由露出些羞涩:“不过先说好,我若说的不好,或者想的不对,你不可以笑话我!”

    萧雨歇失笑,温言道:“为夫面前,夫人随意便是。”

    文君望着他抿唇一笑:“夫君可听说过淮阴侯韩信?”

    萧雨歇点头称是:“这是自然,曾替刘邦争夺天下,被萧何称为‘国士无双’,后世更奉其为战神。”

    文君莞尔:“正是这位韩信。不过,今日我要说的,不是他的功绩才能,而是……大汉建成后,韩信为何谋反?”

    萧雨歇凝眸回忆片刻,恍然眸中一亮:“夫人,你是说……”

    文君笑意更加温婉动人:“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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