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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乍暖还寒的冬末春初时节, 天气忽冷忽热没有一个定数,京城下起了小雨,起初淅淅沥沥的, 如牛毛一般又细又密, 后来便愈下愈大, 转眼成了滂沱大雨。
苏祁一路冒雨而来, 将伞收下后,他敲开了问辞阁的大门。
半个月前,绥远候同前几次一样, 以看望故交为借口,带着少数几个亲信去了柳州。
苏祁原也想跟着去, 他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魅力非凡的故人,惹得他的义父三不五时撇下公务, 去到千里之外的柳州,只为了短暂的相聚。
在苏祁提出要一同跟去柳州时,绥远候不容多言地拒绝了苏祁的请求,任苏祁怎么卖乖讨好都没有松口。
于是乎,已经是个小大人的苏祁便闹起了小脾气, 他见绥远候去了柳州,也没有人再看管自己练武,便一溜烟去了京城, 找义兄萧邺。
苏祁在平阳侯府呆了有四五日, 但因萧邺今日才从扬州公干回府, 是以苏祁前几日都同琴刀在一处。
当苏祁来侯府时,琴刀也才办完要事从外回府,苏祁是个满怀好奇心的少年, 他对琴刀所办之事十分好奇,但琴刀口风很严,半个字都不肯透露出来,只在方才不冷不热问了一嘴,世子要去柳州剿匪,要一同跟去吗
苏祁表面上装作不在意,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实际上,苏祁心里头激动得心花怒放。
他原先想偷溜着跟踪义父,但又没那个胆子,他怕被义父发现后,自己会没好果子吃,是以最后掉头来了京城。
苏祁是这么想的,当下的时机妙不可言,在跟着义兄去柳州后,他可以让不知情的义兄去寻尚在柳州的义父,义兄神通广大,定能把义父的那个故交也一并找出来。
如此一来,义兄也掺和进去后,就算最后义父发火,他也能找个一起受罚的。
越想,苏祁越觉得自己聪明的天上有地下无,在心里头把算盘打得叮当响后,他立马就来了问辞阁寻萧邺。
推开封存已久的门扉,萧邺一脚踏进数月未回的主卧。
一进入厢房中,从前那些或长或短的画面,一幅幅走马观花地在他眼前铺展开来,一时之间,萧邺只觉得恍如隔世,既真实,又虚妄。
一只手搭在美人塌扶手的边缘,萧邺一时觉,自己仿若置身在扶玉还在身边的日子里。
那时她因祖母受了腿伤,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自己和她肌肤相贴,颇为细心地为她敷涂膏药,而怕疼的她却一声不吭。
他还在心里讶异她的勇敢,等到涂完后,捧起她的脸,和她对上视线后,才知道她原来一直忍着,她的眼底蓄满了氤氲的水汽。
她很疼的。
想到这,他更疼了。
独自一人,他沉默地坐在屋里头,扫视一圈后,他清楚地知道,房中的一切摆设不曾变过分毫,光亮如昔日,熟悉如昔日,但却独独缺了那个人,少了那个人。
他黯然失神地看着有些陈旧的锦囊。
因着日复一日的摩挲,锦囊不复五年前的干净明亮,明黄色的锦囊掉了些许色泽,还断了些许针线,一眼看上去难免有些老旧。
但不管是五年没丢下这只做到一半的锦囊,还是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上几遍的习惯性动作,无一不诉说着对锦囊的珍重,对锦囊制作人的思念。
事到如今,萧邺仍旧不知扶玉是死是活。
这些年来,他一直告诉自己,扶玉还在这世上,她只是生气,她只是不喜欢自己,她只是不想呆在自己身边,所以才藏了起来。
但撒下铺天盖地的网,找了这么些年,他渐渐地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渐渐地有些信了淮阳王当年那残忍的话。
人已杀了,也喂完野狼了,想要人,想要尸骨,都没有。
在他的记忆中,扶玉是个很怕疼的娇娇姑娘,若是不小心磕碰到,她都会私底下掉眼泪珠子,更何况遇上野蛮凶残的野狼。
苦涩的滋味翻涌上萧邺心头,他很难不去想象陷入危险境地中的扶玉会有多么无助,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那日要进宫前,他还在耳畔告诉她,要她等自己回来。
等他将赐婚圣旨带回来,等他和她成亲,往后长长久久地相互陪伴着度过一生,却不想那日的道别成了最后一面,而他的所思所想成了无法实现的痴念。
转眼,他又看到了琴刀交付到手中的地图,上面描画了数座连绵起伏的山峦。
萧邺是在去年年中,发现绥远候的不对劲的。
他的少年时期基本上是在绥远候身边度过的,所以自认对绥远候颇有些了解。
绥远候此人无欲无念,在当年自请退下太子之位后,除了参加太后寿辰外,他就没有离开过封地一步。
这样一个不喜走动的男人,忽然就变得常常去往与封地相距千里的柳州,这其中定是有常人不知道的原因。
绥远候虽对外说去见在柳州的故人,但却把去柳州一事做得遮遮掩掩,反倒让人觉得这中间存在不可告人的隐秘。
在绥远候身边的那些年,萧邺和绥远候每日都在一处,他不曾听绥远候说过有一个来自柳州的故交,也未见过绥远候同柳州的故交来过书信。
是以,他认为绥远候并无柳州故交,只是以这个借口遮掩真正去往柳州的目的。
绥远候不愿说,萧邺不是他心里头的蛔虫,他花了大半年也没有想出绥远候常常去柳州的缘由。
但就在年前,琴刀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药神谷隐藏在柳州的某一处山中。
柳州,是一个处在胤朝和禹国接壤之处的小城,在胤朝未灭禹国时,这个小城的土地归属于禹国,但如今是胤朝的土地了。
萧邺虽然不知道这柳州有何特殊之处,这个小城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亮相,他在记住这个小城的同时,也暗暗地将药神谷和绥远候联系在了一起,并遣人去柳州一探究竟,直到今日才得了这个好消息。
按照萧邺已知道的线索,绥远候至少半年前便频繁去往柳州,如果扶玉真的在药神谷,那么绥远候半年前就知道了扶玉的踪迹。
他想不明白义父为何不告诉自己这件事,若是义父已经和扶玉相见,那么就应该告诉自己,但义父一点动作都没有。
在思考绥远候为何没有透露消息给自己时,萧邺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绥远候去药神谷并非是为了扶玉,而是有其他的事。
萧邺不愿承认绥远候是为了别事,他就立马否认了这个可能,他宁愿同自己亲如父子的绥远候隐瞒下此事,也不希望再次失去可能寻到扶玉的希冀。
他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启程去柳州一探究竟。
萧邺的脚程很快,原本要十多日才能到达柳州,但他只用了七日不说,抵达柳州当日便马不停蹄地带着一行伍亲卫,向地图上药神谷所在的位置出发。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药神谷隐匿在连绵的群山之中。
萧邺拿着地图走在前头,在他行进的这一路上,落入眼帘的无一不是枝繁叶茂的高树,狭窄蜿蜒地让人无处下脚的小路,一个又一个需要跋涉的山坡,才越过两个山坡时,便有些许人力不从心了。
等到爬到半山腰时,苏祁隐隐觉危险笼罩着自己。
按苏祁所知道的,萧邺此番是来柳州剿匪的,但他现在没有去柳州府衙请兵相帮,仅带着劳累了多日的亲卫,就要去跟成百上千人的土匪头子斗,那不是敌众我寡,羊入虎口么
拉住身旁的琴刀,苏祁有些瑟瑟发抖地道“我们全部加起来,连三十人都没到,确定要这样就去剿匪吗”
见苏祁难得露出怯怕,琴刀在觉得有意思的同时,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便坦白道“今日不是去剿匪,祁公子无需多虑。”
“义兄来柳州这趟不就是为了剿匪,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琴刀仍旧木着一张脸,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到了祁公子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救命”
柳州前两日下过一场雨,这处山脉生长着耸入云端的树林,密密层层的伞盖将土地和天空完全分离成了两片天地,即便是放晴时,阳光也只能零星地散落在地面上,是以泥泞又蜿蜒的山路变得更加难走了。
苏祁方才不小心踩了一块光滑石头,差点就此摔落,幸好琴刀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琴刀扯着苏祁的胳膊,道“这地上的雨水还没有干净,难免会比平常的路更滑润些,你自己多注意点。”
苏祁方才差点滚下山去,也就没在意琴刀这带着些许教训的口气,他后怕地拍着胸腹道“多谢琴刀兄弟,救命的事儿,没齿难忘。”
琴刀没有说话,他松了拉扯住苏祁的手后,往前去追萧邺了。
因是初次走陌生的山路,所以即便萧邺一开始就察觉到走了远路,但他一路上都是规规矩矩地按照地图走。
爬了大半天山,按照地图中的指引,萧邺在翻过最后一座山坡后,站在了地图上的最终点,药神谷应当就在这附近。
但当他环顾周围的环境时,入目的是一排排青葱树木,哪里有一间半座的宅子,他连药神谷的半点影子都没有瞧见。
萧邺忍不住蹙起眉头,重新打开描绘路程的地图,眼睛也眯了起来。
觉到身侧有人走来,萧邺掀起眼皮子,瞧见是琴刀后,他抬头而视,道“确定这个地图能到药神谷”
琴刀早就对这个地图烂熟于心,他比萧邺更清楚地图上的落脚点在何处,也更清楚现在并没有找到药神谷。
见萧邺脸上已有薄怒,琴刀实诚交代道“我们跟踪绥远候时,却不小心被他发现,在他随意绕路走后,我们虽然紧追不舍,但跟到这里,到底还是跟丢了,所以地图只画到这里。”
拿着跟到一半就跟丢了的地图,萧邺心间烦躁,他有些头痛地扶额,原以为药神谷就在眼前,却不想自己连门都没有摸着。
他沉沉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盛放的怒火后,问“地图不是完整的,你们怎么就敢交到我手里”
琴刀的声音越说越低,“这是五年来的第一桩好消息,所以属下迫不及待地想要呈给你看。”
“那日给地图时,属下同你说过这地图只有一半的”
“有吗”
“有。”
在琴刀的提醒下,萧邺终于想起来了。
琴刀确实说过地图只画了一半的事,但萧邺当时被得到药神谷踪迹的喜悦冲昏了头,一时之间忘记去计较一半的路途终归无法到药神谷,便急急地请命要来柳州剿匪,实则意在药神谷。
一想到这次又是没希望的落空,萧邺沉默了下去,寂寂如亘古长夜。
这时,苏祁气喘呼呼地跟上来了,见一行人都杵在那儿不动,他有些开心地问“你们怎么不走了,是在等小爷我吗”
没有人回答苏祁。
萧邺带来的那行伍亲卫,若是没有萧邺的指令,他们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而琴刀这会正等候萧邺的问话,没心思回答无忧无虑的苏祁,至于萧邺,他此时心态不佳,更不会去理会苏祁了。
无人理会自己,苏祁努了努嘴后,站到萧邺的身侧,问“义兄,我们还有多远的路要走啊我都快累死了。”
苏祁平日疏懒于练武,是以对其他人还算轻松的一程子路,对他来说完全是魔鬼炼狱。
一直缄默不言的萧邺突然开口,“你们跟踪两次,都是跟到这里才跟丢了的吗”
苏祁有些疑惑,凑过来道“跟踪谁呀”
琴刀知道这话是问自己的,他斟酌言辞道“是的。虽然两次都跟丢了,但奇怪的是,两次都跟丢在同一个地方,属下心中一直都奇怪。”
从琴刀口中得到确定的话,萧邺仿若拨开一团疑云,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萧邺恍然大悟道“不会有那么刚巧的事情,既然两次都是消失在这里,说明这里暗藏机关,触动后就可以到达药神谷。”
琴刀这才反应过来,“世子所言确有其理,属下奇怪之处,终于有说得通之处了。”
萧邺提高声线,对正在休息的亲卫道“你们在这附近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机关类的口子,务必小心认真,一处都不能放过。一个时辰后,不管找到与否,都要回到这里汇合,听懂了吗”
“听懂了”
如浪潮般的声音消失后,亲卫如散伙的归鸟一般,往林间的每一处去。
萧邺同琴刀、苏祁三人,也往丛林间去了。
另一边,成功安抚下闹腾了一上午的荣盛入睡后,绥远候面带满是爱意的笑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女人安静祥和的睡颜。
他拉着荣盛的小手,语气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了,道“荣盛,你一定想不到,当我发现我们女儿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狼狈,我一个历经风霜的老人家,居然在她面前哭得不成样子,多没脸啊。不过没脸又怎样,在女儿面前,就如同在你面前一样,出尽糗事,我也没再害怕的,就像你以前常说的,心安理得。”
“荣盛,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女儿也有她的女儿了。前几个月见到扶玉的时候,不,是虞蘅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我,我这个做父亲和姥爷的太失败了,对女儿和孙女太疏于关心,还是前几日虞谷主说漏嘴,才知道这件事。虽然现在虞蘅还没有完全接受我这个做父亲的,但我有信心会照顾好她,为她遮风挡雨。”
“荣盛,我待会便要走了,这次陪你的时间短了点,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好吗我这次来,才知道虞蘅去山下历练了,上次匆匆一瞥,我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同她说,加之也想见一见我们的孙女,所以我去见见她们,好吗等下次来,我就多陪陪你。”
言罢,绥远候在柔桡轻曼的美人额前落下一吻,又依依不舍地停留了一会,才缓步离开。
虞谷主是被竹溪搀扶着出来为绥远候送行的,老人家的脸上带着些许病容,但还是精神奕奕的,他笑着对绥远候道“小子,这就要走了”
绥远候快步走上前去,含笑点头道“对,这就走,我急着去见虞蘅。”
又道“老谷主,我都是个不惑之年的糟老头子了,再也当不起你那一声小子了。”
虞谷主心生恍惚,道“是啊,弹指一挥间,二十年就过去了,你和荣盛的女儿都那么大了。但你在我面前,无论从前,还是往后,都是个毛头小子。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看你很不顺眼的。”
“是吗,老谷主因何不喜我我记得自己没犯下过错事。”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最喜欢的小徒弟被你骗走了。真是个榆木脑袋,荣盛以前总说你笨,我还不信,这下终于信了。你在其他事情上或许是个顶顶聪明的人物,但处理与人之间的关系时,可能就没有那么敏锐了。”
一阵说说笑笑的寒暄后,虞谷主捋着胡须,和蔼地嘱咐道“你要记得,虞蘅那个孩子,是个心肠软和的,只吃软不吃硬。在她面前,你不要把自己伪装地很强大,偶尔,我是说偶尔,你可以不经意地透露下这么多年的不容易,她心间一软,还怕她不认你这个爹吗”
绥远候有些不太明白,他觉自己好像领会了其中意思,又觉没有领会。
见绥远候面露疑惑,一旁的竹溪直白道“我师父的意思,就是要你在虞蘅面前卖惨,装柔弱。”
绥远候
虞谷主笑着道“对,还是徒儿懂得为师。”
又看向绥远候,“就是竹溪说的那个意思。”
卖惨
装柔弱
对绥远候来说,这着实有些难度,他怎么说也是个沙场拼出来的铁杆硬汉,哪里做得出娇滴滴的姿态
但他终归不好拂虞谷主的面子,只好道“晚辈记住了,老谷主身体有恙,快些回去休息罢。”
“无事,我看着你走。”
绥远候在虞老谷主的注视下,站在了通往外面的岩石洞门前,他让随行的亲卫转动石墙上的旋盘后。
一阵不大不小的“唔隆唔隆”声后,洞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片青翠欲滴的森林景色。
最后同虞老谷主告别后,绥远候带着随行的两个亲卫向外走去,就在他们踩上泥泞的草地时,身后的洞门缓缓合上。
洞门和接壤处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两者严丝合缝的结合在一起,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处密门,就是眼神再如何好之人,都很难发现这扇洞门的存在。
从药神谷出来后,绥远候同往常一样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没有人发现凭空出现的他们,这很好。
“去柳州的善德医馆。”
言罢,他抬脚便往前走。
一个时辰后,经过一番精密的寻找,萧邺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象中的机关,他的下属们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萧邺沉默地站在人群中的中心位置,大家都在等他发下离开的号令,就在他要出声时,隐隐约约之中,一道沉闷的声音灌入他的耳中,他敏地竖起了耳朵,并将手指放置在鼻子前,示意下属们不许出声,安静下来。
只短短的几刻钟,那段沉闷的声响便消失不见。
萧邺在脑海中反复比对刚刚听过的声音,那道声音并非是在森林中最为常见的动物声,而是岩石与外物相撞才会产生的声响。
在选用为机关的各种器物中,岩石洞门是最为常见的一种。
思及此,萧邺心头马上敞亮了起来,虽然尚且没有得到求证,但他就是认为,这附近定然有机关,只是设置机关之人是个妙人,让人完全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他想,既然找不到机关在何处,找不到药神谷在何处,那么,他眼下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着人从机关中走出来。
而后,他自有应对。
绥远候万万想不到,他会在出了药神谷不远的林子里,见到萧邺众人。
当他第一眼看到萧邺之时,他便急急转身,想绕道从别路走。
五年前,自从得知萧邺的外室就是自己的女儿后,绥远候怎么看萧邺怎么不顺眼,是以后来断了和萧邺的书信往来。
绥远候原以为自己冷淡上几次,萧邺就会有自知之明地放弃来信,却不想萧邺执拗地半点没变不说,书信却比之从前来的更勤快了,雷打不动传来一月两次的书信问好。
对于前两次跟踪自己的背后人,绥远候虽然没有去查证过,但他心里头大致有数,那定是萧邺派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扶玉。
此番萧邺为何会在此处山林,绥远候也是很清楚的。
他猜测,萧邺定是知道自己在此处,且找不到去药神谷的路,所以守株待兔,想要到扶玉的下落。
绥远候不太想和萧邺碰上,若是碰上,难保会耽误下山见女儿和孙女。
如此一想,绥远候便不动声色地正要转身绕道走。
在绥远候还没有注意到萧邺的存在时,萧邺就已经看到款款走来的绥远候一行人。
萧邺的嘴角勾起一道笑意,他叫住了正要绕道而走的绥远候。
“义父,我是邺儿,怎会在此处碰见您”
末了,萧邺含着笑走到绥远候近前,“实在是太巧了。”
看着笑得人模人样的萧邺,又想到萧邺五年前落魄的模样,绥远候很想发泄从前未施展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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