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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尼停止了颤抖,指缝中露出一只深邃幽暗的眼睛。段非拙知道自己猜对了。
仆人们的惊叫声充斥着整座酒窖。
“郝特先生怎么可能这种指控可不能随便乱说呀”
“郝特先生在庄园工作已经有三十年了,他绝对干不出这种事”
z用一个冰冷的眼神喝止了他们的大呼小叫。
“您有什么证据吗,先生”仆人们质问。
“我刚才遇见了郝特先生。”段非拙回忆着当时的片段,“他见到巴尼的时候说,巴尼是那个一年半之前死掉的男孩。大家都以为巴尼被人贩子拐走了,不是吗郝特却一口咬定他已经死了。我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亲眼见过巴尼的尸体。”
巴尼咧开嘴,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段非拙知道自己猜对了。
女仆玛莎哆嗦“但是郝特先生为什么要杀害巴尼呢他们俩无冤无仇呀”
z开口“我想我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他从大衣内袋中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段非拙。
段非拙接过照片,借着灯光细细观看。照片上是一栋破败的建筑,油漆剥落的招牌上写着“薄荷叶”。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人正搀着一个佝偻身体的老人向外走。
年轻人有些面熟,段非拙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但那老人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管家郝特。
“这家薄荷叶实际上是伦敦一家鸦片馆。”z冷酷地笑了笑,“管家郝特先生不知何时染上了鸦片瘾。要知道,薄荷叶收费可是很贵的。穷困潦倒的瘾君子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仆人们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
“我就说郝特先生最近怎么不大对劲,好像精神不振的样子。”
“他瘦了好多,以前的他比现在结实多了。我听说抽鸦片的人都会突然消瘦。”
“我上次还听见他请勋爵大人给他预支薪水呢我就说他怎么缺钱,原来是因为染上了鸦片瘾”
段非拙端详了一会儿照片,问z“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一只手越过他肩头,抽回了照片。
“这就是我们来到此地的真正目的。我们发现郝特和照片上的这个年轻人秘密接触,似乎在谋划什么。同时我们还肩负另一桩任务。那是某位贵族老爷委托的案子。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们。”
段非拙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可是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好吧,大部分他都说了,z却还是拿他当外人,什么都藏着掖着。
他转向巴尼的亡灵“所以你要向郝特复仇你把我们抓到这儿,是希望我们不要妨碍你”
“我只是服从夫人们的命令。”男孩幽幽地说,“她们今晚要在宅邸中做一件事。”
“她们想干什么”段非拙急切地问,“难道要杀死裴里拉勋爵可他今晚不在宅邸里呀”
“他已经来了。”
说完,男孩的幽影便溶解在了黑暗中。
“等等该死”段非拙气得狠狠踹了酒桶一脚泄愤,“我们必须追上去不能让那些幽灵为所欲为”
“切斯特先生”叶芝叫住了他,“别冲动。我发现了另外一条出路。请看这本账本,这上面画着三十年前裴里拉庄园的设计图。可以看出,现在宅邸并不是完全在原址上重建的,而是朝东南移动了一部分。”
他指着酒窖的一角“从那个位置挖掘,应该能挖到旧宅邸的地窖。”
“这有什么用吗”段非拙问。
“如果亡灵只能控制新宅邸,那么当一个人进入旧宅邸地窖,就等于脱离新宅邸、脱离亡灵的控制范围了。”
段非拙大喜过望,急忙跑到叶芝所指的那个角落。他用石中剑敲了敲墙角,果不其然听见了空洞的回声。
“下面是空的。”他回头说。仆人们纷纷露出喜色。
“但是怎么挖开它呢我们又没有工具”
段非拙望向石中剑。它用只有段非拙才能听见的声音尖叫起来“不准用我挖我是王者之剑,不是铲子”
人群最后方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z拨开仆人走了过来,摘下手套,露出他黄铜色的义肢。
“全都让开。”
段非拙下意识地往后一跳。
z一拳挥出,正中墙角。
难以想象他的力量有多么惊人,他的拳头整个儿陷进了泥砖里,蛛网形的龟裂从他拳下向四周扩散,墙皮如同头皮屑一样簌簌地往下落。他收回拳头,那儿赫然出现了一个空洞。
仆人们敬畏地望着他,女仆玛莎已经开始在胸前画十字了。z只是甩了甩黄铜义肢,朝他们歪歪头“你们扒拉几下。”
仆人们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七手八脚地把空洞周围已然松动砖头扒开。墙后露出深不见底的空洞。叶芝端起那根细细的蜡烛,只见烛火摇曳,说明有风从空洞灌进来。
“走吧。”叶芝一马当先钻进空洞中。
阿尔像个渴求冒险的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地跟着他跳了进去。三个仆人也小心翼翼地跟上了。
段非拙看着z,后者一脸淡然,戴上了手套,好像刚才一拳就把墙砸出一个洞的不是他似的。
“那个,谢谢。”段非拙说,“你不会受伤吧我是说,你的义肢不会损坏吧”
z唇角微扬“即使损坏了,也有苏格兰场报销修理费。”
段非拙不由地跟着他笑起来。
z对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进洞。
段非拙将石中剑插进腰带里,提着风灯钻进洞中。洞后的空间极为宽敞,四四方方的墙壁打磨得光滑平整,看来果然是旧宅邸的地窖。
背后传来z那独特的泛着金属摩擦音的脚步声。在深不见底的地道中穿行,他心里不安地打起鼓来,但一想到有z为他殿后,他就莫名地安心。
前方传来仆人们的喊声。
“这里有条裂缝”
段非拙急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越往前走,人工开凿的痕迹就越少,最后地窖完全变成了一条地道。看来裴里拉庄园地下原本就存在天然的地洞,从前的建筑师利用它建造了地窖。
地道尽头被岩石堵住了,但岩缝中明显有风流过,不但叶芝手中的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还能听见吹口哨般的呼呼声。
z再次拨开众人,来到最前方。这一回不用他开口,众人就识相地朝后退去了。
他再度脱掉手套,活动了一下右肩,攥紧拳头,蓄力一击。这一回的力量远胜上回,证据就是,不但被他击中的那块岩石,就连他们头顶和脚下的岩石也跟着发出了碎裂声。
“呀”玛莎尖叫起来,提着裙子躲到一旁,像是在跳一种独特的踢踏舞。
她方才所站的地方裂开了一条地缝,一股蒸汽袅袅升起。
地下裂缝外加蒸汽,人们第一时间往往会联想到温泉。但段非拙走近几步,朝地缝内望去,只见地下长满透明的结晶,每一块都闪烁着斑斓的彩光,就连以火彩闻名的钻石在它们面前都得底下高傲的头颅。
“这是以太结晶”段非拙瞪大眼睛,“裴里拉庄园地下居然埋着以太结晶”
仆人们纷纷捂住嘴。普通人一辈子或许都见不到一块真正的以太结晶,可就在庄园地下,竟然埋藏着如此丰富的矿藏
一道灵光蓦然窜过他的大脑,仿佛闪电劈中了他,给他迟钝的思维充上了电。
巴尼说他当时撞见管家郝特在挖掘挖掘什么呢莫非就是以太结晶
裴里拉勋爵打算变卖庄园。假如地下发掘出以太结晶,地价想必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这本是一件好事啊,郝特为何要杀巴尼灭口呢
除非他不希望这件事公之于众。他想把这个秘密卖个好价钱。
“过来”
z的呼唤声打断了段非拙的思绪。他如梦初醒,才发现大家都已经沿着坡道出去了,地道里只剩他一个。z踏上坡道,回身向他伸出手。
段非拙不假思索地握住他的手。z一使劲儿将他拽了出来。
两个人沿着狭窄的坡道向上走,经过几段需要手脚并用的爬行后,他们终于钻出了地面。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段非拙感动得差点儿涕泗横流。
他们位于一处悬崖之下,远处能望见村庄的灯火。夜空仍一片漆黑。段非拙觉得这个夜晚无比漫长,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可这个夜晚实际上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们去村里求助。”z说。
段非拙点点头。
这时悬崖上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道路的声音,可以辨认出是两匹马拉的四人马车。女仆玛莎抬起头,从她的角度压根看不见悬崖上的情况,可她笃定地说“哎呀,是勋爵大人的马车。”
“你怎么知道”段非拙问。
“我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呢。真奇怪,勋爵大人不是跟老夫人、梅丽莎小姐去湖畔别墅了吗”
段非拙和z面面相觑。他们该不会要回橡树庄园可那栋闹鬼的庄园他们或许一进去就会被亡灵们一口吞噬
“你们快去村庄,我回一趟庄园”z严厉地说。
“我也去”段非拙急忙说。
“主人,我和您一起”阿尔积极地说。
叶芝一把抓住跃跃欲试的段非拙,严肃地摇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
段非拙却甩开他的手“你带着阿尔去村里,我必须回庄园。”
“我们最好不要参与他们的事。”叶芝警告。
“不,”段非拙冷冷地说,“我早就参与进来了,现在退出也太迟了。”
“终于到了”
色诺芬跳下马车,将帽檐往后掀了掀,好让自己看清裴里拉勋爵宅邸的全貌。
宅邸庞大黝黑的轮廓隐没在黑暗之中。没有一扇窗户透出光亮。周围寂静无声,就连鸟鸣犬吠都消隐无踪。只有风声在低语,宛如歌剧那悲怆的前奏。
裴里拉勋爵吃力地爬下马车,回身接过他恋人的纤纤玉手,将梅丽莎小姐搀下车。
当他要如法炮制搀扶母亲的时候,老夫人伊迪丝一把推开他的手,自己跳了下来。
做儿子的有些尴尬,便将怒气倾泻在色诺芬身上。
“警探先生,您说我家中出了事,可我没看出什么异状嘛”
“闭嘴”老夫人横了儿子一眼,“郝特没留灯,这就足以说明情况了。我总是嘱咐郝特夜里一定要留一盏灯,万一领地中的居民半夜有急事来访就能找到方向了。可是你瞧,屋里根本没有灯光。”
“也许只是郝特忘了”勋爵嗫喏。
“三十年都没出过错,偏偏在今夜忘了”
伊迪丝夫人一挥旅行披风,提起裙摆朝大门走去。梅丽莎小姐瑟缩在勋爵身旁,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准婆婆。
伊迪丝夫人一走到门前,大门便自动打开了,仿佛整座宅邸都在欢迎她。
她昂首阔步地走进去,色诺芬兴致盎然地跟在她身后,假装自己是夫人的男仆。勋爵和梅丽莎小姐则握着彼此的手,小心翼翼地跟上他们。
夜风穿过门厅,发出尖利的呜咽,犹如肖像画中的人们在悲泣。
他们一进入大厅,迎面便扑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郝特”伊迪丝夫人扬起眉毛,盯着自家的老管家。
“夫人”郝特发出啜泣。他双目通红,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因为恐惧而挤在了一起,“救救我,救救您忠诚的仆人,这栋宅子里有有”
他忽然停住了,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一般,惊恐万状地缓缓转过身。
一个男孩站在大厅中央,手里拎着滚铁圈用的铁丝。
“啊啊啊就是他”郝特一屁股坐在老勋爵夫人脚下,指着男孩惨叫道。
勋爵张大了嘴“啊,他是一年半前失踪的那个小孩,叫叫什么来着”
“巴尼。”伊迪丝夫人严肃地说,“你真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领民了,阿尔伯特。”
郝特持续惨叫“他死了他是个幽灵他要杀了我,杀了我们所有人”
“是那样吗,巴尼你已经死了”老夫人问。
面对亡灵,她没有任何惧色,好像亡灵是她亲爱的邻居,每天她都要跟他们打招呼似的。
男孩点了点头。
梅丽莎小姐惶恐地朝勋爵怀里挤了挤。勋爵将她抱紧了些,但并非出于保护淑女的骑士之心,而是出于恐惧当人害怕的时候,会本能地抱紧触手可及的物体。
伊迪丝夫人问“可你是怎么进入宅邸的你以前没来过这儿,对吗亡灵不是只能在生前走过的地方徘徊吗除非”
巴尼垂下头“他把我拖进橡树林里。我被埋在土中,然后我又睁开了眼睛。我在那里生根发芽,朝天生长,沐浴阳光雨露。我枝繁叶茂,郁郁苍苍。我的根系漫山遍野,鸟儿在我肩上欢唱。然后有一天,我被伐倒,被剥制,被切割成形,筑成这宏伟的宅邸。我遇见了那些沉睡在木头中的魂灵,她们朝我低语,犹如母亲般慈祥,犹如清风拂过林梢沙沙作响。我们的脊梁支撑屋宇,我们的双臂环抱住人。如今我们身在此地,而此地亦为我身。”
男孩的语调宛如在吟唱一首古老的圣诗。这样文绉绉的话语绝不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口的。有什么东西在借他之口说话。不,应该说他早已变成了那个东西的一部分。
“你被埋在了橡树林”伊迪丝夫人敬畏地重复道,“然后橡树被伐倒,变成木材但是不对啊,宅邸三十年前重建了,之后再也没有修缮过,不可能有木材运进来”
“不对,母亲。”勋爵怯怯地说。他很少直接出言反对自己雷厉风行的母亲,但这一回他不得不壮着胆子开口。
“什么,阿尔伯特”
“你忘记那次屋顶坍塌事件了吗我们还专门加固了屋顶和房梁呢”
“我当然记得那事但我吩咐过郝特,不准从橡树林中取材,必须去外地购买建材。是不是,郝特回答我”
伊迪丝夫人严厉地瞪着自己脚下的管家。
郝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无伦次地叫道“我不是有意的,夫人我只是因为去外地进货要花很多钱,就地取材便宜得多,所以我就偷偷命人”
“你难道瞒着我们,偷伐了橡树林”伊迪丝夫人勃然大怒,“进货的钱呢被你私吞了吗”
郝特伏在地上颤抖不已。“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太缺钱了,夫人原谅我吧看在我服侍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哪里知道那些木材里附着幽灵”
裴里拉勋爵从没见过他母亲这样愤怒。印象中的母亲严厉、冷酷、高贵到近乎冰冷,此刻的她却怒发冲冠,双眼通红,简直要喷出火来。就算她当场把郝特撕成碎片,裴里拉勋爵也不觉得奇怪。
“狗奴才我丈夫苦心安排的一切都被你给毁了我就说亡灵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三十年前的火灾遗漏了什么,没想到是你你把她们又带回来了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
伊迪丝夫人一脚踹开郝特,要不是碍于贵妇人的仪态,她肯定会多踹郝特两脚。为了弥补她的遗憾,色诺芬贴心地替她把那几脚补上了。
“他们在说什么呀,阿尔伯特我怎么听不懂”梅丽莎小姐连头也不敢抬,瓮声瓮气地问。
“一无所知对你来说更幸福,亲爱的。”勋爵阴郁地说。
郝特被色诺芬踹满地打滚,惨叫连连,衣服和头发蒙了一层尘土,狼狈得像个乞丐。老夫人看着郝特,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算了,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把那些来自橡树林的建材都拆掉,幽灵应该就会离开了。”
郝特面露喜色,连连亲吻夫人的鞋子。
“恐怕郝特不值得您开恩,夫人。”
背后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
宅邸大门缓缓洞开,一个提灯执剑的青年走了进来,金绿色的眼睛倒影着熠熠火光。
跟在年轻人身后的是个白发红瞳的男子,他的右臂是一条黄铜色的机械义肢,关节末端弹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刀刃。
“你们好哇”色诺芬挥舞着文明杖,快活地向他们打招呼,“多么刺激的夜晚”
伊迪丝夫人拢了拢鬓发,摆出高贵的仪态“您是什么意思”
段非拙提着灯走到她面前,低头望着如同一条狗般匍匐在老夫人脚边的郝特。
“他就是杀害巴尼的凶手。”
郝特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爬向段非拙,做出求饶的动作。
段非拙嫌恶地避开他“一年半之前,他在裴里拉庄园附近挖掘出了以太结晶,这一幕被巴尼无意中发现,他为了灭口就杀害了那个男孩,尸体埋在橡树林中。之后,郝特又盗伐橡树林,用那些木材修缮宅邸。可他没想到的是,亡灵们也随着木材回到了这里。他明明有两次选择的机会,可两次都他都利令智昏。但凡他少一点贪念,事情就断然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真的吗,郝特”裴里拉勋爵惊讶,“地下有以太结晶”
伊迪丝夫人恼火地横了儿子一眼“你就只关心这个”
“可是母亲,如果地下发掘出以太结晶,那我们就发啦幸亏我还没跟梅丽莎的舅舅签合同,否则就亏大了我们甚至不必卖掉庄园直接开一座矿场吧,我在伦敦的很多朋友想必都乐意投资”
裴里拉勋爵滔滔不绝的讲述被巴尼冷酷的笑容打断。
男孩用手中的铁丝重重一敲地面。
一开始,什么也没发生。几秒钟后,隆隆巨响从他们脚底深处传来,仿佛有一条被囚禁在地底的巨兽用尽全力地咆哮。地面颤动不已,每间家具都在瑟瑟发抖。陶瓷花瓶摔碎在地,古董座钟向前栽倒,枝形吊灯在头顶叮叮当当,门厅里不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墙上的肖像画一幅接着一幅掉了下来,保存了不知多少个世纪的画布因落地的冲击而支离破碎。
巴尼面前的地面突然裂开。
无数双白手汹涌而出,犹如千万条亮出尖牙的毒蛇蹿向郝特和裴里拉勋爵。
郝特的四肢一瞬间便被白手死死绞住,凄厉的叫声简直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
裴里拉勋爵下意识地转过身,将梅丽莎小姐护在胸前,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盾牌。白手无情地缠住他,把他从恋人身边强行拖走。
“你们冲着我来尽管冲着我来不要碰梅丽莎”
勋爵狂乱地挥舞着四肢,试图击退那些白手。
伊迪丝夫人仰起头,张开双臂,痛不欲生地呼喊“快停下来你们都怎么了你们是历代裴里拉勋爵夫人,你们是这片土地的女主人,你们难道不应该保护这里的人民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们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铺天盖地的白手织成了一张巨幕,上浮现出一张张女人的面孔,她们有的悲泣,有的愤怒,有的恬静淡然,有的柳眉倒竖。
“正因为我们记得。”
她们异口同声说。
“我们是这片土地的女主人。”
“我们要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不受邪恶的侵害。”
“我们一直记得。活着时记得,死去后也记得。”
“不止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人,也是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只要这片土地上还有热爱它、敬重它的人生活,我们的使命就还未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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