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盂兰盆节最后一日,会以送魂火为先祖亡灵送魂,以京都和奈良的“大文字送行之火”为最,奈良主要为追悼战殁者及祈求世界和平,“大”字代表宇宙,火床共108座,恰为108人世间烦恼数,是日本最大的大文字烧,祭典尤为盛大。
而京都的五山之火指相继于包围京都的东山如意岳、松崎西山东山、西贺茂船山、金阁寺大北山及嵯峨曼荼罗山五座山的山头,点燃组成「大文字」、「妙法文字」、「船形」、「左大文字」、「鸟居形」的火焰图样,以东山如意岳的「大」字最具知名度与代表性。
16日下午,禅院家族人运松木上山摆字,准备工作无需执行人全程跟进,但为显对送魂仪式的郑重,执行人需了解五山送火仪式的全部内涵与章程。
侍女们佝偻着腰,捧着礼服,鱼贯而入,为禅院直哉束带装束,老管家在旁候着,捧着忌库里倒腾出的五山送神火之执行录。
他刚讲完京都大文字烧75座火床的典故,嘴里又念念有词,“大字第一笔画73米,第二笔画146米,第三笔画124米,共75座火床必须于晚间八点整,同时用咒力点燃,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以送列祖先宗”
禅院直哉不耐烦一挥手,顺手搡倒服侍穿衣的侍女,他从凌晨被这帮老头子豁弄醒,听了一天陈腔滥调,喜悦磨没了,徒留满腔扫兴,“行了行了,我给你们留面子,你们还没完没了了,这么点事翻来覆去的说,第一次执行又如何,我可是少家主自幼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哪届五山送火我没跟着,当我是没见过猪跑的土包子呢再读滚蛋”
四下无人的茶庭内,一条黑鳞红眼的细蛇穿梭地上松叶,爬上木阶,蛇脑袋贴着和室门,信子一吐,捻开一条方便偷听的缝。
老管家欲言又止,虎父惹不得,这位又非犬子,只好自己站中间装鹌鹑,书一收,合时宜地老眼昏花。
禅院直哉骂完舒坦点,这老东西毕竟是父亲身边的人,不能得罪狠了,但憋了一天的气没散干净,眼一转,盯着跪倒地上的侍女,笑了,“抬起头来。”
这句命令是针对,但满室的女人却像同片叶上的蚜虫们,一个摔下去,剩下的一齐抖了抖。
侍女战战兢兢抬头,禅院直哉嫌慢,一把掐起她下巴,“抬个头磨磨唧唧,怎么学的规矩,还是你对我有意见,不愿意仰视我”
“我没有”
“没有你还把我的礼服摔地上,手长屁股上了存心毁我的首战吗”
禅院家的仆人都知道,少家主教训人,低头听着就是,挨会儿骂,重点挨点罚,事也就过去了,偏生这侍女是新教没几天的,临时上来充数,还留着一身女人能冒出头的幻想病,小声辩解,“明明是少爷挥啊”
禅院少爷自小学的是正统剑术,器要能在博物馆有仿品的刻铭真刀,穗要国教大寺高僧开过光,刀身要受过神道巫女请谕过上神、熏过大社香火,非此不用,讲究至极,但打女人时就没诸多毛病,随地捡个扫帚都趁手。
禅院直哉随手一扫未戴的卷缨冠,正砸侍女脸上,侍女哀嚎倒下,旁边的侍女眼皮一颤,见有人摔倒身体本能去扶,胳膊向外抖了一下,但人这种动物高级得很,多加学习总能克服天赋的本能。
黑蛇一只蛇瞳微眯,吐出蛇信子绕了个圈,两个尖牙后呵出嘶哑的寒声。
“轮到你个端茶递水的女人教训起我来了,你还知道我是少爷啊”禅院直哉递给周围侍女一个眼神,侍女们什么都没发生地继续服侍他更衣,“不会服侍人,趁早给我那些蠢兄弟们当小妾去,有脑子的活干不明白,生孩子总会吧”
黑蛇兀地化作黑烟,透进门缝,贴着地板急行,灯火摇曳间一跃爬上禅院直哉的深紫色下袭尾摆,衣袍霎那如滴墨般晕开浓黑色,禅院直哉一惊,迅速以手作刀,咒力划断衣袍,黑色咒力比他更快,瞬时爬进腰间的石带。
鹅黄石带有生命地扭动,异变成漆黑的蛇,反向的头尾猛地向外奔突,差点没把禅院直哉的五脏六腑挤出来。
“啊啊啊呕”
满室侍女吓傻了,禅院直哉的哀嚎更是震得她们话都说不出,刚才想扶人的侍女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开和室门大喊“来人有敌袭”
女声尖锐高亢震醒了满室人,赤红蛇瞳瞥她一眼,蛇身在禅院直哉发动投射咒法的第一个二十四分之一秒蒸发般突然消失,连个青烟也没留下。
千里之外,禅院甚光手一抖,清酒撒了大半,全都便宜给路边的花花草草,他向被吓着的老板歉意一笑,“手抖、手抖哈。”
老板看这年轻人面色煞白,眼蒙黑布,手抖漏酒,身边跟着戴狐面的妖艳女人,立刻脑补出病弱少爷爱上青楼花魁,但父母棒打鸳鸯,遂自戳双目为爱私奔的精彩戏码,眼神慈爱又复杂。
骨女举着狐狸面具,手肘怼禅院甚光,低声,“老板眼神有点奇怪,不会是禅院家的狗腿子吧”
“放宽心,这眼神我见多了我和每个姑娘同行,都有人像见了活话本。”
骨女噗嗤一乐,“好好好,你魅力大。刚才是怎么了”
禅院甚光重新斟酒,面不改色,“魂不附体,咒力有限,咒蛇撑不住碎了,临终差点勒断执行人大人的狗肾。”
骨女笑不停,“意气用事喽。”
老十岁的灵魂顶着死时的少年脸,恬不知耻“少年意气,合理。”
反正咒力就能维持那些时间,迟早要散,不如用来创造价值。
五山送火未开始,戒备极严,难以介入,最松动的时刻便是点燃首冲的大文字烧,于是禅院甚光就近在京都夏日祭典的酒铺喝了三坛,和骨女聊起闲天,顺便盯梢祭典动向。
他自己千杯不醉,尤其喜喝烈酒,往日清酒之类味淡的不入他口,被学姐劝后,倒也习惯了清酒甘甜辛辣的味道。
其实学姐一开始是想劝他戒酒,但实在抵不住他贪嘴,几次斗争失败后也就随他去了,他不愿驳学姐好意,渐渐用适中的清酒代替白酒之类的高浓度烈酒,学姐勉强欣慰,但有时也会气不过地揪他耳朵,吼他自制力怎么那么差。
清酒度数其实不低,只是和白酒比小巫见大巫,度数在二十左右,比一般啤酒高十多度,常常会有人因清酒爽利的口感喝过头,后劲爆发醉得一塌糊涂。
他两个同期是典例,还没有女生能喝,更别提和他拼酒,一个喝过头后劲上来晕了,一个连后劲这步都跳过,直接一杯倒,最后是女生叫车,他一拖二把俩头沉甸甸的死猪扛回高专。
逃课鬼混了一夜,第二天人俩啥事没有,他腰酸背痛得像被人连上三垒,班主任以为他越过道德的边境逮着他一顿训,从基本法到校规再到三从四德,那三混蛋玩意就在旁边大音量“憋笑”。
年轻气盛的禅院少爷豪言一挑二,买外挂在游戏里痛扁两混球,大杀四方,一把屠龙宝刀杀到爽,爽到他忘记俩同期能徒手屠龙。
本来躺一天就能好,被发现外挂后他被迫多躺了两天。
酒喝多了容易分不清虚实,眼前景泡成一滩水,往日碎片像气泡从隐蔽的水底上泛,于水面破裂出不温不火的哑声,不轻不重地消失。
禅院甚光不禁笑了,笑学生时代数不尽的荒唐事,等咂摸不出酒的辛味,又觉得此时回忆青春的自己更荒唐,于是摇摇晃晃地举起酒坛,闷了最后一口,酒水灌喉,把醉醺醺的心和见缝插针的气泡一并压死回水底。
烈风割肤,黑衣翻飞,禅院甚光、骨女、一目连、轮入道向五山急速进发,八点整从东山如意岳的“大”文字开始,从东到西,每隔五分钟点燃下一座山的图样,一直到最后八点二十嵯峨曼荼罗山的鸟居形点燃,合为五山送火。
因为阎魔爱要镇守地狱入口,他们只有四人行动,禅院甚光还是死人一个,名仍挂在忘川,人间所缔结的一切“缘线”会在短时间内慢慢淡化,最终抹除,所以他们需要在此岸反应的这段时间灭掉送魂神火,成功把他户口从地狱签回此岸,等此岸反应过来他已经活了,缘线便不会被斩除。
因此禅院甚光负责最后两座山,为的就是争时间。
“大文字烧历来由执行人点燃,直哉的投射咒法徒个快,他还没老爷子那样的能耐,不难攻破,剩下四座山由炳的一级术师点燃,扇叔、甚一还有”
禅院甚光兀自停下,被人卡住喉咙似的,久久不能言语。
三藁随之停下,骨女搭上禅院甚光肩膀,“阿光”
他们正停在东山如意岳下,由一目连负责灭此处送魂火,还剩不到一分钟,一目连催促着他们继续向西赶,切莫耽误了时间。
禅院甚光沉吟,摇了摇头,抽出腰间阎魔爱临时淘来的咒具“屠坐魔”。
“计划有变,大文字烧交给我,你们继续走。”禅院甚光沉下脸,黑布后冷锐的蛇瞳遥望东山如意岳摆着“大”字的山腰处。
京都街道灯光齐灭,时针咔哒一声,指向八点整,五山送火开始。
此时大文字横撇捺汇聚的交点处,站的并非禅院少家主直哉。
着雪白狩衣的白发男人一手提太刀,另一手腕一斜,清酒倾出酒碗,洗过刀身,流下寒光,他随手一挥,咒力斩出蓝色咒刃,点燃最中心的火床,亮起火光,一时沿着笔画燃连火线。
漆黑山麓上,“大”字的漫山火光照清了男人寒川似的六眼。
作者有话要说屠坐魔是悟子哥从真希那借来,给虎子用结果被弄断的那个玩意。
有老爷问更新时间,趁没开学努力日更中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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