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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甚光和女尸大眼瞪小眼,咒术师良好的夜视能力甚至能数清即将“夺眶而出”的眼球里有多少红血丝,他一眼认出,这是下午被禅院直哉打骂的侍女。
女孩白得发紫的脸上爬满乌漆嘛黑的咒文,五官大张,死不瞑目,禅院甚光轻轻握住女孩的手,体温仍在,刚被咒杀不久。
禅院甚光仔细观察那些咒文,试图辨别是什么术式,诅咒师杀人基本用咒术,很少用咒文,咒文多用于辅助结界与封印,以符咒为媒介,比如贴满禁闭室的符咒、封印咒物的符咒;极少部分直接作用于术式,比如他刻在花簪子和灵牌上的咒文。
直接体现在人体的咒文,要么是术式带来的效果,类似于得红疹病身体会出现密集小红点,要么是启动特定术式的若干齿轮,目测是后者。
禅院甚光解开大蛇,记忆同步反馈回脑海,一时不慎,和齐刷刷的六具女尸亲密对视,同样的满脸咒文,同样的死状凄惨,同样的夺眶而出。
禅院甚光“”心脏漏跳一秒。
踏马的,刺激。
五山送火的当口,实力象征的禅院家被不明人潜入,咒杀七个女孩,这是骑脸输出啊,怪不得禅院家会放弃仪式。但又有些违和,如果是七个男人被杀,禅院家说不定急得闭院自查,但七个女人禅院家会做到这步光是禅院直哉那小子就铁定不乐意,别说七个女人了,他家老头死了他估计都得拍手叫好呢。
等等,七个女孩,不正是下午为禅院直哉穿衣的那些
不是一共八个人吗
他偷袭时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呼援的短发妹妹,人怎么不见了
要么尸体被扔在犄角旮旯,要么可能还没被咒杀。
这地有尸体,迟早被禅院家找来,禅院甚光当机立断,绕开摇晃的女尸,向内院更深处走。
呜呜、呜。
禅院甚光一凛,瞬身至声源处,长廊深处拐角,身着巫女服的少女蜷缩成一团,捂着嘴,哭地泣不成声。
少女有所察觉,惊慌抬头,被禅院甚光锐利的目光刺得后缩,退无可退。
禅院甚光惊讶,正是下落不明的第八位姑娘。
短发少女的精神状态很差,临近崩溃边缘,显然已经知道小姐妹们被残忍杀害,说不定直面了挂在母亲门口荡秋千的那位,又见陌生男人突然出现,冷漠地俯视她,以为是炳的成员来抓人,更加崩溃。
“啊你”
禅院甚光捂住她的嘴,在少女惊惧的目光下,侧头示意她听,少女紧抓着男人的手,屏息去听,不远处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男人的说话声。
“还剩两个他妈的死哪去了”
“不好找,上个刚从井里挖出来,水里都是血流的咒文。”
“晦气少爷到底惹了什么人来者不善啊”
“不知道,刚才扇大人急匆匆赶回,进门就要见家主,炳大部分都在家主那呢,肯定出大事了。”
躯俱留队。
禅院甚光听出领头的男人是躯俱留队的队长,禅院信朗。
“前面是那位夫人的屋子吧,家主准了吗”
“准了准了,但让小心行事,万不可破坏遗居。”
“切,那女人都死多久了,也不知道宗家怕什么,麻烦死了。”
谈话声逐渐清晰,禅院甚光靠近少女耳边,低声“别出声。”
短发少女点头。
禅院甚光一手揽过少女的腰肢,从长廊跳下,听声辩位,错开躯俱留队,沿着低处走。
“队长,找到了挂在门口梁子上”
“抬下来。”
论私心,禅院甚光不愿他们进母亲的屋子,但眼下,他们注意力集中在悬挂女尸,情况对他最有利。
“你们三个,把尸体搬到家主那,其余人,继续找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谁啊”
“真依吧,扇叔的废物女儿。”
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女一颤,禅院甚光摸摸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真希回去的时候,和她吵架了吧,我记得一个人往这边走了,应该就在附近。”
“真希啊,更废物,在队里几年毫无长进,她以为离开禅院家就能野鸡变凤凰”
“反正最后会灰溜溜回来吧,你说会嫁给谁”
胳膊阵痛,禅院甚光低头,见禅院真依死死掐着他的手臂,像把他无辜的胳膊当成了那些男人脖子,少女纤细的手绷紧到发颤。
吵架看起来感情很好啊。
还有,躯俱留队不是只收男人吗
“脸倒是不错,但她性子太差,哪有一点女人样子。”
“哈哈哈的确,这种带劲啊,说不定本家有好这口的呢”
禅院真依使劲咬唇,怕泄出声音,但愤怒依旧在体内横冲直撞,成为诅咒的上等饲料,一直沉寂的咒文苏醒,慢慢爬上她的脸,她痛苦地呻吟“啊”
“谁”
禅院甚光暗骂一声,抱着人迅速向院外急奔。
“队长那边有人”
“追”
躯俱留队紧随其后,禅院甚光穿梭在庭室间,迎面又见前方有其余队员,前后夹击,他连忙转弯,钻进横向小路。
他对禅院家的地图倒背如流,禅院府邸看似构造一目了然,其实藏着很多弯弯绕绕,暗路密室繁衍生息,不认路的人有时候开门如同开盲盒,是惊是喜看积德。
眼下躯俱留队正四处找人,他退无可退,怀里的姑娘又诅咒发作禅院甚光一咬牙,按记忆抄密道进地下。
吨之间,禅院家圈养咒灵的地方,用来磨练小辈。
这条路背对正门守卫,是当年几个熊孩子挖的,专门霸凌看不惯的废物,其中有多少长辈的纵容与冷眼旁观不得而知。
下台阶,无窗的四面石笼里传来咒灵扭曲的叫喊,禅院甚光冷漠一瞥,咒灵噤声。
他将禅院真依平放在石地,观察她身上的咒文,和已死的女孩们一致。
禅院甚光不敢耽搁,手覆上咒文,暗紫的咒痕一闪,抽水泵似的抽走禅院真依身上的咒文,吞没进不可知的世界。
禅院真依鲤鱼打挺似的颤动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问“这里是黄泉吗我是死了吗”
禅院甚光被逗笑,扶她起来,“黄泉可比这好看,小姑娘家家,怎么满脑子死死的。”
“你是”禅院真依警惕,但想起眼前的陌生男人带她逃走,要命的咒文恐怕也是他解除的,有这般本事人家图她个废物什么这番作态与白眼狼有何分别又尴尬着放松下来。
“甚光,我的名字。”禅院甚光隐去姓氏,问,“不用担心,咒文解开了。你是下午帮直哉穿衣服的姑娘吧禅院真依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那些死去的姑娘,还有你们身上的咒文。”
被人连番相救,哪怕不该,禅院真依还是不自觉产生信赖,一五一十道“今天直哉被敌袭,闹到家主那里,反而忽视了我们,我们本来还庆幸不必被迁怒挨罚,结果诅咒突然就发作了。”
“什么时候发作的”
禅院真依摇头,“不知道,快七点的时候,我和真希我姐姐,发生点矛盾,她回东京高专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院子里大家都在忙,我就往那位夫人的院子里走那里向来没人愿意去,很安静。我待了一会,那个女孩、就是死在门上的那个,突然跑进院子,她找到我,惊恐得说了一堆,乱码七糟的,我没听懂,大概是说有几个今天共事的女孩死了,我起初不信,她就躲进那位夫人的屋子。”
她回忆女孩神神叨叨的样子,直冒冷汗,说得有些磕磕绊绊,“那位夫人的院子,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大家都默契得从不踏足,早年一直流传闹鬼,可自从有人在那偷情数月后,大家也就不信了。不过那位夫人的屋子家主是不准进的,叫她不出来,我不敢随便进,正心烦,就没去管她,结果再去看时,她已经我才知道是真的,然后就见到甚光君你。”
“死的全是服侍直哉的姑娘难怪会放弃五山送火,他们怕那小子才是被主咒的。”禅院甚光问,“帮不能自理那货穿衣的人选,什么时候定的”
“前一天定好的,但找我的那个女孩是临时换的。”
“为什么”
“原定是真希,她不愿意。”
禅院甚光微微皱眉,“你姐姐”
“她是天与咒缚,很难被诅咒。”禅院真依睫毛颤了颤。
禅院甚光挑眉,没挑破她的担心,反问,“天与咒缚”
和他哥一样
禅院真依不认识禅院甚光,但肯定他有一级水准,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没咒力的废物,讽刺地笑,“很没用对吧明明是个废物,竟然敢离家出走,夸下海口说什么要当上禅院家的家主,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嚯。”禅院甚光惊叹一声,“真这么说”
可以啊,比他哥有骨气。
禅院甚光问,“你姐姐大你几岁”
“大几分钟我们是双胞胎。”禅院真依垂眼,“不属于禅院家,则不算是咒术师,不是咒术师,则不配为人。她连咒力都没有就什么都不是。”
禅院真依自己都没发现,她满口都是难听挖苦的消极话,但提及那位讨厌的姐姐,她一直不安定的状态慢慢稳定,彻底从忐忑惊惧中脱身。
“还行吧,比我哥强。”禅院甚光盘腿坐下,拿出他妇联的精神,和小姐妹聊天似的,损哥张口就来,“我哥但凡有你姐一半的斗争精神,老头们早被改朝换代了,我入土都能笑活过来可惜,混蛋玩意太不争气。”
“诶甚光君有哥哥吗”
“嗯,也是天与咒缚哦。”
禅院真依瞬间尴尬起来,她刚才都说了什么无咒力的废物,也太没礼貌了吧
“那个抱歉,我不知道、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她语无伦次,最后懊恼地闭嘴。
“没关系。”禅院甚光笑眯眯,毫不介意,“他自己都这么想的话,没人救得了他。”
禅院真依闻言,不动声色瞄他,她莫名从这句不痛不痒的话里品出些许阴森。
赌气似的。
“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找机会带你出去。” 禅院甚光安抚她,不愿再聊。
禅院真依点头,她帮不上忙,只能尽力不拖后腿。一晚上高度紧张的后劲上来,她昏昏欲睡,不一会儿闭上眼睛,安静养神。
吱嘎
门开了。
禅院甚光一惊,转头,他虽然心大地和小姑娘聊天,但一直留意吨之间之外,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
唯一的门开着,一个高马尾的小男孩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但黑色和服印着禅院家的家徽。
莫名眼熟。
稚嫩的童音响起“你就是他们说的,我那个没用的哥哥”
禅院甚光一愣,这是他的声音
少年往前走几步,禅院甚光看清那双翠绿的眼睛那是小时候的他自己。
幻术还是未知领域什么时候
禅院甚光意识到不对,等他再回身,退至角落的咒灵们不知何时聚集在中央,歪瓜裂枣挤满空间,墙上地上零散着血迹。
而被包围的中央,黑发少年伤痕累累,一手拧爆咒灵的头,又被另一只咒灵偷袭,躲闪不及,利爪划过嘴角,鲜血落地,他略显狼狈地后退。
是甚尔。
这是他们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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