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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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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沉沉布置的很周全,没有人发现她那样做的痕迹,有那么几天,甚至以此感到骄傲,被扭曲了的自豪感在她的脑袋中间徘徊。

    不过,硬要是说不留下蛛丝马迹,那必定是不可能的,最明显的,是一贯的课堂上,精神气十足的她,在这一段时间内,竟然会有当堂睡觉的事情发生。当然,这也很好掩饰,周长发叫她谈话,谈及此事,便以“身体不舒服”为说辞,圆满的掩饰过去,班主任周长发并没有起疑心,倒是给余沉沉敲了一记警钟。

    为了在夜半更深能够从床上爬起来,有两次,余沉沉同我在手机里头讲要在晚上两点钟叫她,她给的说辞是要按时吃药,对此,我必当是深信不疑,所以便应承下来。

    “一定要记得叫我手机的闹钟,怕是叫不动我,到时候误了时辰,可就是麻烦。记得一定”虽然是qq聊天界面的文字,也可以从中看出她的坚定,之于我,也是当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至于说,是什么药要在三更半夜起来吃医生为什么要开这样的药以及那是什么药心中压根儿就没有那样的怀疑。

    余沉沉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当然,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只要求我叫她两天。

    要是她一开始就告诉我,恐怕不论怎么样,都是要想方设法的阻止余沉沉那样做的。

    夜里的风很凉,但是她不怕;晚上时不时的有学生起夜,也不怕;公寓的楼层很多,多达七层,几乎每个楼层都要抵达,她也是不辞辛苦。

    余沉沉悄然出宿舍门,真就是像夜老鼠一般偷偷摸摸的从偏僻点儿的楼梯往上爬,一直到顶层,因为那里存放有她的“装备”,准确的说就是那个周末去商业街置办一应衣装,大红的衣装,当她换上的时候,既激动又刺激,激动到不能自已,那充满自由的幸福感涌上心头,简直幸福死了。在那样的场合和时间,如此华丽的装扮,衣服上一直到领口的老式纽扣,扣紧最上面的一颗的时候,借着楼道里面微弱的光,看着漂亮的自己,“人靠衣装马靠鞍。”两只手环抱在胸前,显得十分的拘谨,若是此时被人瞧见,那该多么刺激

    是挺刺激的,刺激到一中的女生公寓开始“闹鬼”。

    她大胆的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游走,有一条红布缠绕在一起,成团抱在怀里,趁着顶层的风,揪住一端,像是撒渔网那般,顺着天台撒了下去,在顶层上开始胡乱的跑。

    像这种顽皮的“坏事”,做了一次就会接二连三,而且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她自己也觉得一次比一次“勇敢”。

    本来,她只敢在顶层的天台上或游走,或闲逛,或奔跑;等到第一次之后,她收起她的那一张从七楼可以一直垂到四楼的红布之时,她惊喜的觉察到,有完全的自我解放心情。她恨不得高呼她自由了,终于要摆脱往日的窠臼,宽敞的地方,足以见到她的渺小,可同时又有积蓄已久的能量在往外释放,自由的鸟儿也就是能发挥到这样了吧。

    往后几次的她的心情又是不一样的,可以说,她每一次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一开始是兴奋的、刺激的;后面几乎是直接与她的心情有关。

    逢她高兴的时候,那整座女生公寓就像是专门的运动场,任由她肆无忌惮的跑啊跳啊,自公寓楼里面怀揣着小心翼翼的心绪,四处观察,然后才敢轻轻的踩着楼梯阶梯和穿过走廊,她的身后拖着的,已那长长的红布,小脚一颠一颠,快快的奔过去,有时候,走廊的风很大,将那拖着的长长的红布卷起来,当然,余沉沉自己将那红布当作是自己长长的裙摆,任风舞裙摆。

    也有时候害怕,害怕脚下踩空,所以每一步都很小心;也害怕被设置在楼外的监控无意间拍到,总是要看了又看,才可放心到处走,当然,最害怕的是撞见人,尤其是正面撞见什么人,“那真就完蛋了”心里面一直在嘀咕着,似乎是在做祈祷一样,在寂静的楼梯休息,喘口气的时候,也怀着戒心,大气不敢出,“刺激,真是刺激。”心说。

    她怕人,殊不知,人更加的怕“鬼”若是哪一个女生深更半夜不小心与她装个满怀,那可真是不幸,会被吓晕死过去的。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她的意料还是被人发现。当然是以“鬼”这个隐晦的名词出现的,女生们觉得说鬼呀鬼呀的,无形之中增加了恐怖的气氛,于是乎,更多的是喊作阿飘。

    余沉沉不在乎外界怎么说,反正没人撞见过她,就算是人家有怀疑,那也是校园中的张三或者李四,与她余沉沉何干她不屑一顾,依旧我行我素。

    待到学校里面闹鬼一事正式传开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批教师在公寓里面值班,严密守护公寓安全,确保住校生的睡眠质量和安全。

    自然而然的,余沉沉那天晚上终于可以不用晚上起来,即便是很大程度上想要冒险,可,连日来的熬夜的疲惫感,让她终于放下。

    余沉沉这才发现,她似乎对这件事情已经有瘾,潜移默化的形成了另外一种生物钟,即是晚上两点到三点之间必定要醒过来一次,而在白天,尤其是上午的两节课,总是要打盹乃至睡着。

    她对谁也没有讲这件事情,瞒得死死的,连我递给她防水电棍的时候,余沉沉是有准备讲出来的,但,细细一想,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闭口不提是最好不过的。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神秘感和私密感很重要。”这是后话。

    凡事都有它的终点,而余沉沉就扮鬼这件事情来说,终止点很快就到来,也是通过这件事情让我发现其中的奥秘所在。

    “那个囡囡姐姐,她走了。”余沉沉站在篮球场旁边,眼睛看着场上的篮球在人手中撞在地上,又回弹回去,淡然的同我讲。

    “走了,出院了呀,那是好事儿呀,终于康复”我嘴里的话没说完,便中止住,意识到了不对。

    余沉沉转过身来,看着我,那副苦相,令人难忘。

    不能再说下去,整个人也木在那里,眼睛里面向来的亮光突然断电一般的熄灭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余沉沉转过头去,眼睛一直看着篮球场,我不作言语,还能说什么呢。

    倒是陷入一种沉思,我没有见过余沉沉所说的囡囡姐姐,却也是顿感苍穹之下的生命脆弱,以及现实生活的不堪确乎可以将人摧残致死。也更加的坚定珍惜和感恩知足生命的过程在于珍惜,生命的意义在于感恩。

    余沉沉看着篮球在人手里一上一下,撞在地上又弹回去,起起伏伏,或高或低,轨迹不定,“会不会真的有一只上帝之手将这人间世的一切拍拍打打,构成世界上所有的故事情节”

    那天夜里,实在是烦闷的要紧,出了宿舍门去,往上张望,那高楼层上没有巡逻的老师,再往下看看,也没有老师和可疑人,便大大方方的站到走廊边上,依稀看见夜空中的明月一轮,四下回顾,“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啪的清脆的一声,点着了一根烟,闪亮的火星,似乎能够与那天上的明月相对,烟气儿冒出来,缭绕又散开。

    心中直隐隐作痛,即便是,每个春天都有那些个暂未绽放的花骨朵,没能经得住风雨的璀璨,中途夭折,虽是说人也像花一样,可,正当是发生到人身上的时候,确乎要浓重、劲烈。

    女生公寓与男生公寓毗邻,中间是个圆形的小场地,圆心的位置是一个圆形的花坛,桂花树在中间立着。

    夜半时分,微凉,月光如洗,朝西边的天上遥望,看得见那女生公寓楼的飞檐,赫然听得见后山的鸟儿在叫着夜里的清静,“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手里的烟烧尽,方才掐灭。

    正待要转身回宿舍,西北角的火红亮光引起我的注意,并且越来越亮,从楼的中间冉冉升起,一时间,竟会误以为是天上的星辰落了下来一样,沿着屋檐缠绕着,燃烧起来。

    顿时惊愕。

    “着火了”嘴边一声,不是大喊,只是想平常一样的声音,才注意到,身边没有人,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

    恍恍惚惚,红色亮光落了下去。

    正在犹疑,便赫然瞧见西北角之处女生公寓的顶层显出一个人影来,隔得很远,但很明确,那儿确实站着一个人,月华降落下来,真如仙人一样,遗世独立。

    手机拿出来,把镜头倍数跳到最大,在舆论谣言环绕的日子里面,终于要撕开那层面具来,看得真真切切,看身形,看模糊的容貌,看姿态,终于确定,那必定不是什么“鬼”,那必定是个人,而且,很熟悉,但不愿意相信。

    直到那人在天台上“融化”掉,我才进屋。

    一躺下,俨然余沉沉映入眼帘。“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没有意义的呀”

    将信将疑,并不十分确定。

    不过,有一点儿肯定的是,从那天以后,女生公寓再没有闹鬼的事情发生。

    待到那个周末,余沉沉约我去西山,我心中咯噔一声。

    “你去那里干啥呀”

    “还愿。”

    “何为还愿”

    “就是了去心中的愿,不要再纠缠我。”

    还愿这个词,在这里,是不是可以与了断是同义词呢。不管怎么样,答应下来。

    到了那天,余沉沉那天背了个书包,鼓囊囊的,到了西山下山,一直下到谷底。

    一路上,便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这个地方呢”、“为什么要把过去的旧路再走一遍”、“为什么不能够忘记,从记忆力里面清除”等等问题,而她则都是缄口不言,自顾自的往下走。

    面对一个怎么着都不说话的人,成功的引起不满,抑制,抑制,一直在抑制,身体里能够产生情绪抑制剂。

    到达她曾经放布娃娃的地方,她只身前往,我站在一棵松树旁边,见我不再往前走,余沉沉回过头来,望向我,准确的描写应该是斜眼相看,眼神之中有一种逼迫,仿佛我再不往前走,就犯下了一种大罪似的。

    踌躇着往前走,走到跟前,她紧紧闭着的嘴唇终于开始讲话,“难道我就那么让你们看不上人不放过我也就算了,连他”狠狠的指着边,“嗯他现在算什么算个鬼”她急切的讲道。

    我明白她说的意思,但又不全明白。

    来自她的莫名的歇斯底里,将一种悲痛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不要这样呀,有什么我们我们都可以共同分担,不管那是什么你你说出来就好,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生气”我说话的语气放得很缓,可仍没能化解她的怨恨气,气得她手指着我,脚下直跺脚,怎么着也说不出话来,纠结十分,痛苦十分。

    红着脸,看着那一块地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从她带着的书包里,拉链一打开,便看见红色的衣裳,她拿出来,方才见到衣服的样子那是一件红色的旗袍,也是梅镇乡下姑娘结婚的时候必备的衣装。

    拿着那件衣装,上下板板正正,像这样一件衣服,不论穿在哪位女子身上,都是一顶一的绝色。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格外熟悉,忙乱之中,那一身红色已经被点燃,两步跳将过去,她却倔强的将我推开,红色的衣裳变成了红色的火光

    “你疯了你有病呐”这一句话是慌乱之中讲出来的,还使劲的去打灭那件衣服上的火,可已经来不及。还未燃尽,余沉沉将其扔在地上,转身走开了,独留我一人连打带脚踹,想要将其熄灭。

    终于,燃尽了的时候,我灰头土脸,手上脸上全是火撩过的黑色,她坐在那儿看着,格外平静。

    走到她跟前,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绝对的平静,让人觉得恐怖,不敢,也不能重复那焦躁之中说的话。

    “你说的对,我有病”站起身来,开始往山上走。

    我眼睁睁的看着衣服燃尽,处理了灰烬不要有复燃的可能性,愣在原地,隐约听到自己的嘴边挤出一句话来。

    “我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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