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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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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孝陵,是明朱元璋与其皇后的合葬陵墓。

    规模宏大,建筑雄伟,形制参照唐宋两代帝王陵墓而有所增益。建成时围墙内享殿巍峨,楼阁壮丽,南朝七十所寺院有一半被围入禁苑之中。

    从朝阳门至孝陵卫到陵墓西北所筑的皇墙,有45里的路长,护陵驻军有5千多人。皇上以前来这里,都是步行,现在年龄大了,不能和以前一样走路了,做了龙撵。待进了皇墙,距离宝城还有六里多的神路,这是必须要步行的。

    清晨的太阳清亮亮的,带着一丝丝凉意。前面服饰锦绣的仪仗队开路,接着是祭祀的曲子在一路演奏,再就是侍卫们上千人,再就是皇上,手持明黄伞盖的两排宫人,护送皇上的亲兵,再就是太子、九阿哥

    潇洒一身大清正式的金黄色朝服,以片金缘,绣文为九蟒,底下海水江崖缘边。外套石青色的吉服褂,正面绣着五爪金龙四团,两肩前后各绣五爪金龙一,五色云。脚上黑色朝靴,头上金龙小宝塔吉服冠,脖子上挂东珠串和珊瑚串端的是粉雕玉琢、贵气不凡的俊孩子。

    迷瞪着眼睛听小系统念书,脚上跟在十七哥的身上迈着小八字步。姿态肃穆且闲适。抬腿亮靴底,腰为中枢,四肢配合。快抬慢落,慢抬快落,既有生活依据,又有艺术的节奏感,贵人的悠闲矜持感,各种礼仪端的是表现到位。

    脑袋后面梳着一个大辫子,头上的冠帽很大,正好没有人看出来他没剃头。一路上围观的人群都夸十九阿哥长得好,辫子也与众不同,发长得真好,发量浓密,发质黑亮顺滑。

    当然,看在读书人的眼里,则是心里感叹敬服皇上的做派到现在,国家稳定了,皇上还这般真诚地祭拜朱元璋皇帝,“仁”之一字,当之无愧。

    江南读书人都夸皇上“礼文隆渥,逾于常祀,是乃千古盛德之举”。

    陵园内亭阁相接,早晨的薄雾仙境一般烟雾缭绕,松涛林海,养长生鹿千头。鹿鸣其间,气势非凡。

    浩浩荡荡的,加起来也有上万人了,单是脚步声就地动山摇。后面的是跟来的王公大臣文武官员,两江的地方官,祭祀礼仪官,抬着祭祀用品的侍卫们,最后面是护送这大队人马的三千精兵

    潇洒望着陵园风光,听着前面十七哥的一个执仗宫人强烈的灵魂呐喊“2600亩地,170多万平方米,只是一个皇上的陵墓几百年上千年还在维护祭拜想我王海平,为了十万一平方的老破小,签下人人羡慕的卖身契,压垮了腰杆子,没了精神气,年过四十一个大光棍,早早地秃头,天啊,何其不公地啊,何其不平”

    潇洒听得好奇。这个宫人哥哥的灵魂波动巨大,要他不注意听也能听到。

    “一朝穿越居然住进皇宫,哈哈哈哈哈哈,太监太监太监也没什么不好嘛反正是男人也是房奴一个也没钱娶媳妇儿”

    潇洒“系统高人,房奴是什么姓房的人家的奴才穿越是什么明朝到现在,没有上千年哦”

    系统“小道士,这人有点神经病了,不要听他的。有的地方,房子很贵。十万一平方买的是最一般的。不是土地,是一点空中楼阁,买一个使用权。楼上跺一脚喊一声,楼下都能听到。小道士,你要和皇上说啊,千万要控制人口。将来人口多了,穷人蚂蚁一样挤在一起,按斤称着卖身一辈子也难能买到100平方。”

    “哇哇皇陵都是这样大哦。这还是小的哦。北京城人口多,所以紫禁城也没有唐朝的大明宫的一半大了哦,墓地也缩小了哦。十万铜钱什么土地这么贵哇哇”

    潇洒想象不出来那样的环境,再穷的地方也是人有草棚,鸡有鸡棚,猪有猪圈。

    他想象人的个头变成蚂蚁一样大,眼睛也瞪大,赶紧地变回来礼仪上的表情。

    又听到那个宫人凄厉地喊着“老天爷不公别人穿越都是皇子公主,我穿越是太监我不认命就凭我五千年文化,我玩不过几个古人刘二我呸不要我给取的名字,不给我引荐十九阿哥,我这不是巴结上十七阿哥我呸我早晚进去乾清宫伺候皇上哈哈哈哈”

    潇洒“”

    系统“这要尴尬出地球的优越感额哈哈哈,志气远大哈哈哈。”

    “高人,你还没说,什么是穿越哦。”

    “额哈哈哈哈,额哈哈哈哈。”

    “高人,你笑得很尴尬哦。”

    “是嘛,我换一个笑声。哈哈哈豪迈不”

    “一点点儿。”

    “好,我再练习练习。哈哈哈想起来当年我住的海岛,现在不知道破败成什么样子了,有点感伤哈哈哈”

    “高人住在海岛哦,海岛永远不会破败哦,花草树木长得快哦。”

    “小道士说得对哈哈哈,花草树木在,何来破败太对了太对了功名利禄酒一壶,帝王将相几抔土”小系统有点疯狂的声音一变,阴森森地问“小道士你看,做皇帝就是不一样,生前住皇宫,死后也有2600亩土哦,万人祭拜,心动吗想做皇帝吗”

    “不心动哦。不想做皇帝哦。小道是世外高人哦。”

    小系统的声音变成机器的冷漠质感“做皇帝不好吗人人都想做皇帝,生杀予夺,美人美食美酒锦衣华服,千古留名。”

    “无量天尊。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潇洒宝相庄严,天真烂漫的眉目间带有一丝丝慈悲“夫贩卖权利金钱者,营造金钱权利万能的焦虑,导致人人趋之若笃,唯上位者马首是瞻,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世外之人也。”

    小系统已经是一个系统了,灵魂都化身系统了,可他还是感到一丝丝的痛苦,为自己一生追求武林至高第一,给自己套上如此桎梏的痛苦。

    潇洒发现小系统不说话了,听着前面那个宫人猖狂的念叨“我有钱了我有钱了300两银子一个四合院,我要买一套扔一套翡翠白玉扳指,我要两只手戴满十个我要请佣人成群我要娶媳妇我要养十个儿子十个女儿哈哈哈”

    潇洒“”

    他听着这个人的心声,倒是不觉得无聊。小系统给他念幼学琼林,他听了一会儿会背一个章节了,自己找出来法兰西笛卡尔的哲学方法论,看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脚上全凭本能行动。

    六里多路,保持礼仪地走,要走大约四十分钟。他没觉得累,也不觉得无聊。大队人马也都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人重视祭祀,哪样祭祀不是折腾大半天,走来走去的。

    蜿蜒曲折的陵墓神道,下马坊、神烈山碑、大金门、神功圣德碑及碑亭、神道石刻和御河桥,待进来陵寝仪门,金水桥、文武方门、孝陵门、孝陵殿、内红门、方城明楼,便是朱元璋与其皇后百年的宝城。

    皇上由甬道旁行,先在孝陵殿拈香奠酒,行三跪九叩之大参礼,诣宝城前行三献礼。谒陵态度之恭敬,礼数之尊崇,和之前战乱之时一样,这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围观的人都哭了出来。

    这哭声里的情感太复杂。自从李闯王打进北京城,崇祯皇帝上吊死了,在不少明代遗民文人心中,可用“天崩地坼”等词汇来形容。孝陵作为朱明江山的重要象征之一,一直到清初之际时常有人前来“哭陵”、或通过诗画咏叹,不断抒发内心忧郁、缅怀故国家山之情。

    可是如今,他们心里的伤疤都好了,皇上还记得。

    皇上的心境也是复杂。

    身为满洲皇帝,一登基就面临各方矛盾,各种阶级矛盾,国家穷国库更穷,他一心要坐好一个皇帝,坐稳这个江山,几次前面祭拜朱元璋,大多为的是拉拢人心,此刻才是底气足了,单纯的尊重前人。

    大清,不再是,重复之前的江山,大清一统关内关外,打通西域要道,大清改天换地,将要给予这片土地新的文明,将要开创属于自己的盛世

    皇上眼里精光一闪,右手放在胸前的东珠串上,面容严肃,望着周围山势跌宕起伏,山环水绕,望着这座帝王陵寝,默默地,再由甬道旁行下来,接见守陵内监及陵户人等,挨个问话,赏赐金银钱物。

    再次下令他们看护好皇陵,谕禁樵采,令督抚地方官严加巡察,一样样的很是操心费心,跟随的官员们都感叹抹泪。

    潇洒和十七哥早就偷偷脱离皇上的队伍,跑到松林里的鹿群里,抱着一头小鹿偷偷打盹儿。

    皇上早就知道熊孩子待不住,参谒孝陵后,要前往玄武湖,皇上看向年长的儿子“将你们两个弟弟找回来。”

    几个做哥哥的,一起尴尬地笑。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路小跑到林子里,一眼看到鹿群聚集的地方,小兄弟两个躺在草地上呼哈大睡。

    “十七弟、十九弟,快醒醒。”哥俩一边喊,一边扶起来打着哈欠迷瞪眼的弟弟,快速地给整理好衣衫冠帽。

    潇洒伸手揉揉眼睛,摸摸肚子“九哥、十哥、饿了。”

    十阿哥道“哥哥们也饿了。去玄武湖坐船,在船里吃东西。”

    十七阿哥伸手搓搓脸,醒困,还是没有大精神“今天起来的太早了。”

    九阿哥拍他肩膀一下“还没习惯”

    这哪里是能习惯的事情哪次大祭司要结束的时候,不是又困又饿的哥四个回来,皇上瞧一眼,一个个的,好似他是后爹不给吃不吃睡一样,脸一板“站好,出发。”

    “遵汗阿玛命令。”

    哥几个大喊一嗓子,精神一震,端起来皇子威仪,跟在皇上和太子的身后,迈着小八字步出来皇陵。到了玄武湖,潇洒迫不及待要吃东西,皇上因为看见官吏用装饰良好的御船供他乘载,当场予以拒绝“朕就这几个人,做这样大船”

    皇上只肯坐一小舟泛湖,也不要大队人马陪着。

    山光水色的大自然风光,不分大船小船一样看。皇上心情美好,站在船头当即作诗一首“淼淼长湖水,春来发绿波。飞鸣下凫雁,朝暮集渔蓑。”抒发完情怀,一转头,就太子还陪在他身边。

    “汗阿玛好诗词发绿波用得更是妙。”太子很是捧场。

    皇上“”不用问,几个臭小子都躲在船舱里偷偷用着点心。

    皇上巡察了明成祖朱棣敕建的金陵大报恩寺,在主持的陪同下,再度登上被誉为“中原大奇观”之一的琉璃佛塔。登高望远,环顾浮屠四周,眺览古都金陵的山川形胜,心情旷然欣悦。

    诗性发作的皇上不禁咏道“涌地千寻起,摩霄九级悬。琉璃垂法相,翡翠结香烟。缔造人功巧,流传世代迁。旷然弥远望,万象拱诸天。”

    跟随的人夸个不停,夸出来好多花儿。

    皇上听得满意,通体舒畅,看向明显是睁眼睡觉的熊孩子“胤禝,你来说说。”

    潇洒一个醒神,板着小胖脸摇头晃脑“回皇上话,大鸡腿和素斋的美丽味道,好似一枚子弹,冲我们而来。”

    皇上又气又笑地捏捏他的小脸蛋,大发慈悲道“回去用午膳。”

    皇上回来学政园林,换了家常衣服,和儿子们用了午膳,在躺椅上休息一会儿,看完北京发来的信件,稍作休息,用完晚食,看看天色将黑,再次换了衣服,再次出发。

    当地官员几次恳请,邀请皇上去游玩秦淮河,皇上琢磨着,可以去看一看秦淮河。

    皇上来到秦淮河畔,是为了巡察民情。但见“十里秦淮”一带彩坊绵延,张旗结彩,画舫凌波,万人围观,呈现出十分繁华茂盛的景象。随行的官吏纷纷奏请玄烨乘坐河中御船,观览这一久负盛名的江南人文胜境。

    皇上面对如此铺张浪费,并不开心,训斥两江总督赫寿“朕自出京来,凡经过地方,民间之物一毫不用。前曾谕禁止结彩及预备船只,今此处为何又结彩、预备船只”

    旁边几位官吏见状,立马感到有些不妙,南京知府灵机一动,赶忙打起了圆场“皇上,此现象乃金陵当地一贯的民风所在,每逢春夏秋之时,不少民众便常乘小船在秦淮河上游观;这次皇上幸巡前,官府已向百姓传达过谕旨,要求一切从俭、不得铺张浪费,但民众为了表达感恩皇上心愿,就是不肯听从,非要这么迎驾不可,不过这样的花费也并不多。”

    其他人连忙跟着,都说没花钱,都是老百姓的一片爱民之心布拉布拉。曹寅站在人群里望着十九阿哥,笑而不语。

    皇上心里无奈,可他也不好当场离去拂了场面。

    数人眼见一席话,总算才把皇上给糊弄了过去,都在心里狠狠地舒口气。

    潇洒迷迷糊糊的,秦淮河上花船都没有了,到处是官员们特意摆出来的大船,也没丝竹悦耳声了,只听到老百姓山呼海啸般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行人坐船,沿着“十里秦淮”畔再经三山街、内桥等地,抵达演武场,又经鸡鸣山直至后玄武湖结束,要潇洒欢喜的是,江南文人集体画的康熙南巡图三卷。

    包括今天从金陵城南大报恩寺开始,沿着城西外秦淮河,途径水西门、旱西门、清凉山等地,随后入江顺流而下,一路的人烟风光。

    潇洒自觉,他和皇上一起游玩,就是体察民情,书写皇家礼仪。有空就换了衣服偷跑出来自己玩。秦淮河上的姐姐姨姨们,还是两年前的模样,潇洒躺在花船的软榻上晒着太阳,嘴巴一吸,身边茶几上碟子里的一片苹果,就飞到了嘴巴里。

    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带动一下的。

    秦淮河上最负盛名的花魁三娘,肤白貌美,气质清冷中带着魅惑,十分动人心魄,仿似一朵带刺的玫瑰,娇艳欲滴。坐在一边绣墩上,望着小孩子惫懒的样子,慈爱地笑“潇洒,这次回来,还出门吗”

    “他还能不出门能回来一趟就是捡到了。”一个体态妖娆面容妩媚却又不失雅致端庄的年轻女子,迈着轻盈的莲花步走近,怀里抱着一件道袍,娇笑着“快起来试一试这衣服,改的合适不”

    潇洒动动眉毛,猛然笑开了,一个飞跃起来,嬉笑着给姐姐们抱拳行礼“潇洒谢谢三姐姐,谢谢揽月姐姐。”

    “长大了,跟那小鹰一样要飞了。”三娘舒展眉眼笑着,“信里说长高了,还不敢信,真的长这么高了,还好做衣服的时候预留了一截布。这次回来,待多久”

    潇洒伸胳膊,要揽月姐姐给他试穿道袍,闻言,小眉头皱成秋天的水波“不确定哦。潇洒会每年都回来的哦。”

    两个女子待要说话,小丫鬟抱着一叠子请帖前来,另一边水波声起,有人大喊“潇洒潇洒”

    潇洒转头,顿时高兴地回应“双双姐姐。”

    一个面容艳丽,眉眼大气又精致,五官辨识度极高的曼妙女子,提着裙子从两船的桥板上几步跑过来,潇洒一头扑过去,两个人胳膊抱着胳膊,一起跳着笑着。

    “潇洒,你长高了。”

    “小玉姨姨,你也长高了哦。”

    “潇洒看出来了,姨姨果然长高了哈哈哈。”

    “姨姨长高了,潇洒想姨姨哦。”

    两个人又是一个大拥抱。

    脑门贴贴,脸颊贴贴,一起傻笑。揽月才帖子里抬头,望着两个傻孩子,取笑道“你今儿有空不是要办戏曲大会,招待人”

    “招待。”小玉搂着潇洒小道士走到榻边坐下来,捏了一颗吃了,吐了葡萄籽,故意矜持地笑“皇上来到南京,江南的才子们都汇集南京,今儿我们船上开戏曲大会,你们没有活动”

    “有。”三娘接过来丫鬟手里的茶杯,递给两个人,语笑嫣然“都准备好了。潇洒今天晚上在船上用饭吗”

    “好哦。”潇洒的话音一落,又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潇洒”

    一个面容清丽美丽无双的十五六岁小姑娘,一阵香风飞过来,潇洒一见,欢喜道“百合姐姐。”

    百合搂着潇洒打量着,满心满眼的欢喜欣慰骄傲“长高了,果然越长越是风流英俊了。”

    “百合姐姐美美哦。”潇洒抱着百合姐姐的胳膊,“潇洒想百合姐姐哦。”

    “你呀,就一张嘴巴,和你师兄一样小没良心的。哼。”

    潇洒“师兄有良心,潇洒也有良心哦。”

    百合姑娘羞红了脸,忙伸手捂着。

    一船的女子们都抚掌大笑,花枝乱颤。

    潇洒“”

    六岁的潇洒小道士,还是不明白姐姐们之间的“暗潮汹涌”的,更不明白百合姐姐对他师兄的一片痴心等候。

    唯一的烦恼,越长越大,绝对不能赖在姐姐姨姨们的怀里,要亲亲抱抱了。

    他在南京玩得如鱼得水,紫金山陪着狼妈妈、小道观陪着师父,去汪家陪着姥爷和姥姥,在秦淮河的花船上晒太阳当然,陪着皇太后逛南京城,陪着十五姐姐和十六姐姐吃美食,陪着哥哥们读书,孝顺皇上,也是一样不落下。

    皇上天天取笑他“比朕还忙的人。”

    有一天下午午膳后,皇上抓到他的人,问他“见到明朝的皇陵,对比大清的皇陵,有什么区别”

    潇洒眼睛一眨,回忆上次聊着葬礼的时候,皇上的大怒,提前讲条件“皇上不生气哦。”

    “保证不生气。”皇上金口玉言。

    潇洒完全不知道,人说不生气的时候,那绝对是会生气的。他叭叭叭地说着“明朝的皇陵,不管是南京、北京的,都是靠近城区近,人烟多,这本身就是一层安全保障,是人气聚集哦。”

    “皇上派兵丁保护皇陵,几次修缮,也是气运如此。潇洒没有下去看,大概,明代皇陵自身的结构和防盗措施极为到位,大清皇陵和明代皇陵加以对比,简单明了。大清的皇陵,地宫构造相对简单,地宫的入口全都统一设置在宝城琉璃影壁之下,只要顺着往下挖就肯定能找到入口金刚墙,而且陵寝的埋入深度较浅。明朝的皇陵,一直挖到7丈深的地下哦。”

    “很深很深哦,最底下点火把也不亮的哦。墓道不规则,突破了墓道通过中轴线笔直的通往墓室的常规,而是从边上绕了过去,这一绕就把进去的人给绕迷糊了。因为地宫很深,建造的砖石特别制造,其结构的墓室又很坚固。皇上,大清的陵寝很好进去人哦。皇上给娘娘们陪葬那么多金银珠宝,很危险的哦。”

    皇上眉心紧皱,一张龙脸黑漆漆的全是风暴。

    大清对明朝的墓葬保护好好的,将来的朝代,可会保护好大清的陵墓这几乎是没有希望的事情。皇上心里一阵阵怒火翻涌,又是一阵阵心伤。

    潇洒生气“皇上,说了不生气的。”

    皇上眼睛红了,一个深呼吸“汗阿玛知道了。三天后启程去广东,一直到马六甲海峡,你也跟着。”

    潇洒一低头“好哦。”

    皇上摸摸熊孩子的脑袋“年前回去北京,年后给你再回来南京。”

    皇上猛地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谢谢皇上”潇洒扑到皇上的怀里。虽然他打算年后偷跑回来南京,可这和皇上答应了,绝对不一样。

    皇上抱着熊孩子,心想就知道你要偷跑,不若给你规划好。

    父子两个各怀心思,皇上在南京的事情结束,带着大队人马去了广东,去了马六甲海峡,正式宣布这是大清海域,接见东印度公司的使节,葡萄牙使节,西班牙总督苏禄国王、缅甸国王在腊月底紧赶慢赶的,回来北京过年。

    皇上感叹“走海路就是快。”

    大臣们也感叹“十九阿哥造的大船就是好。”

    太子、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走了这一趟,都感觉三观受到冲击,都变得沉默。

    皇太后震惊于沿海的发展,担心蒙古和东北落后太多。

    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唯有潇洒高兴于,去了一趟马六甲海峡,见到很多老朋友。回来北京,见到大哥、三哥、四哥等等亲人。

    过去一个年,康熙四十八年的春天来临,潇洒开着自己新造的小船,带着四哥和八哥回来南京,那飞一般的速度,在海面上驰骋,要人以为是神仙降临。

    船可以这么快,不用水手,不烧煤炭这是什么样的神仙手段

    四贝勒和八贝勒,跟着十九弟吃喝玩乐,那真是好一番见识。

    到了夏天,潇洒带着四哥和八哥回去北京,陪着皇上去木兰避暑,秋天里,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凯旋,他留在北京。

    过了年,康熙四十九年的春天,再回来南京,这次呆的时间久到了夏秋天,再回去北京,皇上不去木兰了,他开着自己造的小车车,去看望三姐姐、五姐姐、六姐姐、十姐姐、十三姐姐。

    到康熙五十年的春天,他人又在南京。

    如此这般,他往来于北京和南京之间,期间有公主们不断来北京看望亲人,西洋各国使臣不断来北京,出海的许嘉俊也来了信件,说不日回京

    他呆在南京的时间越来越多。大清国各地方的匠艺学院陆续开办,大清国,再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人精神气质,明显的高了几分,笑着,露出来一口大白牙,自信满满的,充满希望的。

    潇洒看在眼里,很是开心。

    狼妈妈的身体明显的衰老了,他不再去北京,天天呆在南京的紫金山守着。

    康熙五十二年,狼妈妈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先走了。

    康熙五十三年的春天,汪家的老夫人先一步走了,汪老爷办完老妻的丧礼,也走了。

    潇洒送走三位长辈,人一下子,长大了。

    十二岁的少年郎,躺在道观里的破躺椅上,守着自己越发年迈的师父,面容平静,眉目如画似水。

    阿尔萨兰,当年十九阿哥亲自选出来的亲卫队长,拿着一封信进来,面色凝重。

    “阿哥,北京的信。”

    潇洒转头望一眼在榻上晒太阳打盹的师父,伸手接过来信件,拆开火漆,一个个字眼进入眼帘,瞳孔在地震,手在抖。

    十八阿哥病重。

    十八阿哥的身体一直不好,潇洒以为他熬过康熙四十七的死劫,就是健康了,没想到,再次病重。

    潇然道长从外头进来,接过来信件,看一眼,眉心紧皱。

    “快速赶回去,我猜,这次”

    潇洒唇角一抿,清凌凌的眼睛望着蓝天。

    太子和大郡王的争斗,在康熙四十六的时候,就进入白热化了,只是被一桩桩事情冲击,没有发作出来。

    如今,皇上也越发年迈,不管是皇上,还是朝野上下,也都等不了了,急需确认继承人。

    潇洒长大了,他已经知道了,这场争斗,只会有一个赢家,输的,。

    潇洒看看师父,看看师兄。

    潇然道长一声叹息“师父的身体还好。皇太后的年龄也大了。师弟这次回去,剃头吧。”

    皇太后还有几年的寿命那潇洒要给皇太后送终,送皇太后进地宫,他必须剃头了。

    潇洒攥紧了拳头,倔强地忍着那滴眼泪不掉下来。他以为他长大了,可他还是不想面对亲人们的离开。

    潇然道长给师弟剃了头,辫好辫子,尾端系上一个小玉葫芦。

    潇洒望着醒来的师父,握住师父的手,嘱咐道“师父,我会尽快回来。”

    玄灵道长的眼睛看不清人了,只抖着手握握小徒弟的手,轻轻摇头“不要担心师父,病情不等人,快走。”

    潇洒的眼泪蓦然出来,一起身,一转头,带着亲卫们出来道观,上了车子。

    北京和南京的沥青路面铺好了,车子也越来越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潇然道长扶着师父站在道观门口,望着看不到的影子,劝说道“师父,我们进去。”

    玄灵道长从兜里掏出来眼镜戴上,面色哀戚“去秦淮河走一走。”

    “好。”

    车子里,潇洒坐在后排,透过车玻璃,伸手摸摸自己光了一片的青瓜脑门,不习惯。望着快速闪过的一目目风景,自己掏出来手帕擦擦眼泪。

    潇洒长大了,还是会哭,会害怕的潇洒。

    他不知道,这一次,大哥和二哥,会怎么样。

    南京到北京新修的沥青路面很快,潇洒的车子更快,白日夜里不停地赶路,三天赶到了木兰。

    十八阿哥病重,诊治一个多月,眼看要好了,皇上赶回去北京。刚要启程,十八阿哥又病了,这次是重病。

    潇洒来到木兰是深夜里,大郡王去接的他。他从车上下来,得知皇上在十八阿哥的帐篷里,撒腿就跑,一眼看到床上的十八阿哥的面色,皇上哀痛的面容,双腿一软,要他站不稳。

    “阿玛,十八哥。”潇洒扑到他们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一丈,大约三米。明朝的皇陵地宫深到地下27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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