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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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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方灵均是怎么和云思渺好上的,商音不知缘由,公主殿下不爱八卦,鲜少关心旁人的爱恨情仇,然而即便不问俗事如她,居然也听过一二云大姑娘在京城的红颜祸水事迹,可见当年有多么的轰轰烈烈。

    梁家被查之后,云思渺便没了去处,起初是住在公主府的。

    她身为此案的重要人证之一,那段时日自然少不了进出刑部录口供,一开始隋策派人备了车马接送她,云大姑娘办完事儿,就站在衙门外等,碰巧和在吏部当值的小方大人遇上。

    两人一番寒暄,两句闲谈,三来四去,很快就成了小方大人主动送她回府了。

    重华公主事后仔细一想,不禁恍然大悟。

    ——难怪那一阵子方灵均老往他们家里跑,敢情是因为这个。

    尽管不晓得他俩到底是谁先看上的谁,但就商音对这二人的了解……大概还是小方大人受累得多吧。

    自从云大姑娘的真实身份传开,京城里提亲的名门贵公子愈发前仆后继。

    毕竟早些时候还当是高攀不起的梁家女眷,如今发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门第又不算高,这提亲的门槛顿时降下去不少。

    其中,更有一个令他们都出乎意料的人。

    ——程林青。

    这位大石子村一案最大的苦主,鸿德帝给了他远超于杨秀的优待,直接破例提拔,入翰林院成了京官。

    而程林青由于受了云大姑娘当初那几贴药的恩惠,早已情根深种,念念不忘。

    如此,一个上午接送,一个下午探望,都是青年才俊,相貌堂堂,搞得云思渺好生为难。

    “怎么办呢。”

    她在窗边托腮苦恼,“他们都对我这样好,可我除了美貌之外,也没别的过人之处啊……”

    彼时隋策花了好大力气才抱着他家公主把人拦住。

    “冷静,你冷静点……”

    商音从没见过比自己还自负的人,张牙舞爪地挥着拳头,“你别挡着我,我今日非得出这口气不可!”

    至于小方大人最后是如何抱得美人归的,隋策也十分好奇。

    因为无论如何,方灵均看上去都不像是多有手段的人物,否则便不会被宇文姝两姐妹折腾得大雨天里借酒浇愁了。

    “哦。”

    当被人问起此事,他回答得颇为坦然,“这个啊,其实并不难。”

    方灵均笑容无害地竖起食指,“林青为人过于认真,极其负责。只要在他准备去见阿渺的那日多派几个任务,他就忙得无暇分身了,久而久之,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

    作为面朝笔杆背朝灯油的皇城干活儿人,付临野闻言不免痛心疾首地伸出颤抖的手,欲言又止:“小方大人,你……”

    你这浓眉大眼的老实人居然也叛变了。

    都会灵活运用官阶来使坏了!

    “听说程林青在他俩成亲没多久,便自请归乡,留在了陈州做官,至今没回过永平。”商音端着茶杯撇开浮沫,“这是受了不小的情伤吧。”

    但以云思渺的出身嫁到方家做媳妇,对于方阁老而言那真是十二分的满意。

    家境不高不低,背景简单,人口简单,又是个不招麻烦的性子,实在再完美不过,有了三公主的前车之鉴,相较之下云姑娘那一根筋的脑子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再过几年他就将隐退,新帝看重长子,照这个发展,应该很快便要进内阁了。

    未来在官场不适合有太复杂的裙带关系。

    小方大人在院中忙着招待宾客。

    趁今天商音心情不错,付临野挨上去,讨好地问道:“嫂子,你瞧瞧人家,谁都成双成对的,你究竟几时才肯松口,放我的今秋姐姐出来啊?”

    “鄙人已经等了一年了,就算我等得起,姑娘家也不好蹉跎嘛……”

    现在方灵均都快他一步,明明是他先的!

    重华公主照旧不为所动地吃茶,“着什么急,好歹等你升到副都御史再说吧。”

    “今秋可是我身边最紧要的人,我是不会委屈她的。”

    她挑起眉,“告诉你哦,我若想要她嫁得好,有的是人选,要不是看在大家的情分上,你还未必有那个机会。在都察院混了那么久,也该长进长进了。”

    “没点儿真本事就想要我家今秋,哼。”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付御史瘪瘪嘴,求亲失败就算了,还被数落了一番官阶,只得摸到自己兄弟那处灰溜溜地落座。

    隋策捧着茶杯垂目直笑,摇头:“你说你惹她干嘛。”

    后者皱眉使眼色:“你媳妇也太难搞了!谁家丈母娘也不像她这样啊!”

    青年低声笑道:“年底该吏考了,回头我帮你想想办法。”

    说话间,云思渺同乳母抱着孩子自穿堂过来。

    到底是方家人的血脉,奶娃娃生着一个聪明又光润的脑门儿,阳光照过,闪闪发亮,一看便是读书的好材料。

    商音跟着今秋在边上逗他玩。

    说不出为什么,和寻常的襁褓幼童不大一样,她总觉得这婴孩懒洋洋的,却不是病态的无精打采,而是眉眼间透出一股对大人的逗弄兴味索然的无奈。

    好没趣味的黄毛小儿。

    等等……这小子刚刚翻白眼了吧?

    真是方灵均的儿子吗?性格差得也太远了!

    云思渺只见她满目新奇,张口就道:“殿下如此喜欢小孩子,怎么不和大将军生一个?”

    “你们成婚这么久,比我同灵均还早一两年呢。”

    付临野差点呛到,再抬头时,眼中皆是佩服:“你是真不怕被她揍啊。”

    唯有在此事上,商音没与她计较,撅了噘嘴往奶娃娃的面颊处捏了一把。

    宇文显老把隋策支出去,聚少离多的,能怎么办,这种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寒来暑往,枯枝复生绿芽。

    而这些年的永平城也起了新的变化。

    大殿上旧的权贵去了,新的权贵粉墨登场,每日的朝会仍有吵不完的矛盾,争不完的是非。

    宇文泠还是老样子足不出户,与宣平侯低调地守着一亩三分地。

    隋日知晚年多闲暇,偶尔会带着杨氏到京师附近的州县逛逛山水,她的日子不多了,趁眼下尚走得动路,能去多远看看,就去多远看看。

    满城只剩信王世子仍十年如一日的占据着纨绔风云人物的首位,被百姓们乐此不疲的玩笑调侃。

    春日的午后,暖阳裹挟着困意洒在公主府书房的案头。

    商音与隋策各自歪在小榻的一边,一个翻杂书,一个看公文,茶几上的青葡萄很快就被分食完毕。她起身去看下人送来的各户各家的请柬、问安,忽然轻轻“啊”了一声。

    隋策在她对面放下文书抬眸。

    “宇文姝寄来的信。”

    商音眉梢扬了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坐直身子拆开。

    瞧着似乎内容还不少,满满两页信纸,看到最后她不服气地从鼻息间喷出一个字。

    “哼。”

    青年见状,歪着头笑:“怎么了,她写什么了?又不高兴。”

    公主忿忿地放下书信,“能写什么好东西,当然是找我炫耀来着。”

    “说年初得了一对龙凤胎,今后定会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大汗之位,届时便可保我朝北方数十年无战乱,她是大应青史上的功臣——”

    她说着侧目,“居然还特地问我有无子嗣,好一副挑衅的语气,真是一点都没变!”

    商音不以为然,“生不生儿子也要同我比,跟谁稀罕似的,我就是不要又如何,一样过得舒舒服服,自自在在。”

    隋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尖。

    她一席话话音刚落,瞥到他的表情,登时一愣,忙找补道,“啊,我不是,不是说……不想给你生孩子的意思……”

    “我知道。”

    他微微仰首,沉吟着正色道,“但最近确实不是好时机。”

    隋策伸手抚上她的小腹,“我归家时日不定,万一今后错过它出生时的样子,那怎么办?岂不是一辈子的遗憾。”

    他轻笑,“反正,咱们还年轻嘛,来日方长。”

    “也对。”

    公主笑着点头,“来日方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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