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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达有话在先, 侍从们不敢给他放水,最后他结结实实的挨了十鞭子,是叫许景亨跟另外一名亲信搀扶着站起身来的。
后背的衣裳已然破碎, 鲜血一直流到了后腰,被蹀躞带拦住, 短暂的汇聚起来,最后汹涌而下,顺着裤腿流到了地上。
李元达额头上已然生了冷汗, 那是人体遭受剧烈攻击之后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 他却没有抬手去擦, 动了动手肘将搀扶着自己的两个人拨开,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强行站直了身体。
然后在心里边大喊出声“卧槽, 真的好痛”
空间门里其余人“”
刘彻“逼不是你自己要装的吗”
李元达“你懂个屁主公要是连底线都没有, 那怎么行”
他说“不把过去那点破事厘清,以后再后边那个女主来打脸, 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吵架, 更别说是还手了”
刘彻就笑了“说到底, 还是你道德底线太高了。”
笑容里倒是没有什么轻蔑的意味。
怎么说呢,每个人为人处世的准则都是不一样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
经此一事,也算是占据了妥妥的道德高地。
李元达这幅身体是个皮糙肉厚的武将, 受了十鞭之后尚且如此, 另外受刑的那几个就更不必说了。
三个人当场晕过去两个, 还有一个烂泥似的瘫在凳子上起不来了。
李元达叫人拿了府上的平面图过来,指了几处偏僻的院子出来“叫他们搬过去,他们的生母也一起,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众人唯唯。
谁也没想到一场好好的考校会变成这样, 府上四位公子直接废了两个,连带着还搭了一位小姐进去。
他们回去之后如何痛苦哀嚎咒骂惹出事来的李方妍自不必提,李老夫人自己也很是挨了女儿一通埋怨。
“鸡飞狗跳的闹了一场,最后没拦住也就算了,哥哥自己也受了伤,现在娘高兴了”
李老夫人委屈死了“我后边也劝他了啊,他自己铁了心要处置自己,我有什么办法”
李兰芷冷笑“说到底,还不是娘把哥哥逼上去的”
看母亲要再说话,赶紧制止了“得了,您到了这把年纪,何苦再去掺和这些事儿呢哥哥先前说的倒是也不错,等我的婚事完了,您干脆住到庙里去吧,既清净,也少是非”
李老夫人气个半死“你个死丫头,怎么跟你娘说话的跟你哥哥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被一双儿女骂完,又叫娘家兄弟劝着,到底也不敢再闹了。
节度使府上的这场变故并没有传到外边儿去,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铁腕处置了曹夫人一系之后,再剪除了后宅里好惹是生非的几个人,如今李家各处整治的如同铁桶一般,不说是苍蝇都飞不过来一只,起码能够做到消息的完全把控。
李元达领了十鞭子,到底有伤在身,倒是没有逞强,了结了事情之后,便在书房静养,叫许景亨暂领诸事。
同时也是趁着这段养伤的时间门,好好的理一理此后李家之外,该当如何行事。
内宅已定,不也该将目光放到南都上了吗
第二天清晨,他刚起身,擦了把脸的功夫,许景亨就过来了“我盘算着你该起了,赶紧把这个月该办的事儿提交上来”
如今李衡贵为南都节度使,坐镇一方,麾下谋臣文官不计其数,但是他最信重的却还是许景亨,至于其余的那些,都要逊色此人一筹。
李元达早先习惯了诸事自己拿主意,陡然碰见一个大包大揽周遭事务的,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也很乐意当个甩手掌柜。
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许景亨许先生拿的主意,可从来没错过
他坐在桌前干饭,许景亨在旁道“衙门那边儿,我替你告了病假,外边人都知道你休妻的事儿,别管是以为你生了心火不愿出门,还是自觉丢人现眼不好见人,都不会有所怀疑的,拖个十天过去,你估摸着不说痊愈,起码也就该行动无恙了。”
李元达点点头,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外置大脑“很好,很周全。”
许景亨不无得意的朝他笑了下,开始说起正事来“咱们先从家里边儿的事儿开始说,这个月有两件特别要紧的。第一件是大公子的过继,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我会协同族老们推进完成,第二件是兰芷小姐的婚事,这事儿你得出面,好在还有些日子,到时候也就该养的差不多了”
然后是公务“城南的水稻已经开始收了,今年的收成比去年要好,我跟幕僚们商议过了,却不必因而提高赋税,做杀鸡取卵的事情,倒是等新粮收上来之后,旧的那些可以考虑一下去处了,是卖到东边去,还是援助南逃的朝廷,都得再议。”
“北边还在打仗,陆陆续续有流民南下,多为青壮,这些人无依无靠,吸收一些进来是好的,但是南都的承载力是有限的,一旦无法系统的进行登记安置,他们反而会造成很多负面的问题,这件事情我会继续跟进的”
“还有一个好消息,南逃的流民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匠人,这些人要选择性吸纳,倒是也有些官宦人物”
说到此处,许景亨脸上显露出几分讥诮来“不战而逃,已经是莫大耻辱,这些人竟连去投南逃朝廷都不敢,一路不停到南都来,鲜廉寡耻至极,还敢摆官架子,在我们面前充大”
李元达咽下去一口饭“你是怎么处置的”
许景亨洋洋得意道“我又不是吏部的官员,哪有资格评议官员更别说满朝皆是忠贞之士,料想所辖之地陷落之时,主官便该殉国了,这会儿过来的肯定是假的,撵出去拉倒”
李元达哈哈笑了起来“没有带着告身的吗”
许景亨冷笑一声“伪造告身,罪加一等,打一顿再赶出去”
李元达目光欣赏的看着自己的外置大脑。
许景亨冷笑完了,又继续说了几件公事,末了,瞥一眼周遭侍从,摆摆手打发了他们出去。
李元达配合的把头往前一伸,压低声音道“怎么啦”
许景亨很欣慰的同样把头往前一伸,同样压低声音“我听说,南逃朝廷派遣时节南下,往各处节度使治下去,不拜会节度使,却以重金贿赂节度使麾下大将,不可不防啊”
李元达很有自信“我麾下不会有这样的人。”
许景亨“别太普信。”
李元达“真的不会有,我相信我的兄弟。”
许景亨心下一动“要是有呢”
李元达旋即道“那一定是朝廷陷害忠良,即便此时南逃,丢了半壁江山,还不忘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许景亨兴奋的跟他击了下掌。
却听李元达道“等身体好了,这一茬的新粮进了仓,我打算带兵去东边剿匪。”
许景亨很赞同“好。”
少思考,多打仗,这样的路线比较适合自家主公。
且这样可以避开朝廷可能会有的征召。
又提了一句“剿匪结束之后顺便往东边去演习一下,看看席氏是什么态度。”
这个席氏,指的是建州节度使席荫。
势力范围不大不小,经济发达程度不逊色于南都,军事能力嘛很鲜美。
对南都来说。
吸溜
李元达很懂的道“他要是敢抗议,就顺道把他干了皇帝都不皇帝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许景亨顺理成章的接了下去“他要是不抗议,就问他要点军费,建州与南都相邻,我们剿匪,他们也会受益的嘛,人不能忘恩负义的”
李元达兴奋的跟他击了下掌。
议事结束之后,许景亨就匆匆离开,干活儿去了。
李元达则顺势往塌上一趴,正式开始了自己的静养生活。
午膳时分,李方慧使人送了药膳过来,晚饭时候,季明仙亲自送了参鸡汤。
她这回过来,送参鸡汤其实只是顺便,主要还是回禀李方妍的事情贴身丫鬟已经选好了,该补的份例也已经补上。
唐大夫已经往李方妍处去瞧了,诊脉之后神色有些凝重。
季明仙低着头,轻声道“唐大夫说,六妹妹的病不像是先天不足,倒像是后天中毒所致,只是时日已久,尽数痊愈是很难了,但是好生调养之后,有所改善还是能做到的。”
李元达喝着汤道“那就去查,这件事情你来办,缺人手的话就去找府上管事。”
季明仙对此有些压力,但还是很认真的应下了“是,女儿不会叫父亲失望的。”
转身将走的时候,却又被叫住了。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李元达温和朝她一笑,末了,又举了举手里的汤匙“还有,参鸡汤熬得真不错”
那是
季明仙面有动容,却是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屈膝行了一礼,方才离去。
北边的战报和朝廷勉力为之的邸报不断送到南都,与此同时,本地的稻收全面开始了。
李元达开始筹备过段时间门的剿匪工作他打算等妹妹的婚事结束就出发。
而在此之前,却也将刀锋指向军队,大刀阔斧的开始惩治虚报人数,乃至于喝兵血之类的军中痼疾。
一时之间门,南都人心震动,议论纷纷。
曹夫人的血书就在这时候送到了他的案上。
李元达第一眼看见的时候都呆了“她这是干什么,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想找我忏悔”
府上管事神色有些复杂“真要是这样,那反倒好了。”
李元达从中听出了几分深意,展开那份血书瞟了几眼,不禁面露了然。
曹夫人不是为自己写的血书,是为了儿子。
也就是已经被过继出去的李方靖。
李元达只觉得窝火,马上使人把李方靖叫了过来,抖着那份血书问他“你娘办这事儿,你知道吗”
李方靖脸色涨红,面有羞愤,嘴唇嗫嚅着没敢做声。
李元达就知道,他是知道的。
他更无奈了“你是个男人,是个顶门立户的男人,我就算现在不是你父亲,也是你的伯父,你居然一声都不敢坑,反而叫你母亲来上阵”
李方靖还记得父亲之前是怎么对待弟妹们的,再回忆起这回的事情,惧怕之余,更是倍觉羞耻,一时哽咽,眼眶也随之红了。
“伯父,蒋氏欺人太甚,已经定下的事情,他们怎么能反悔事情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做人母亲母亲她也是一时气不过”
这回的事情说来其实也简单。
李方靖乃是李衡诸多儿女之中最为年长的那个,也到了该敲定婚事的时候,原本李兰芷之后,便该是他了。
而曹夫人也的确在南都为他相中了一位出身名门、家世显赫的贵族小姐。
原本双方已经谈的差不多,就等订婚了,没成想一着事变,李方靖直接被过继出去了
原本曹夫人没想到这事儿会有变的,被休弃之后萎靡了几天,又强行振作起来,要帮儿子筹备订婚乃至于后边成婚等一干事项,哪成想对方竟然翻脸不认人,不打算再继续这桩婚事了呢
曹夫人看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如今儿子被人悔婚,她岂能不恨
简直是心头滴血
马上就要去找对方晦气,没成想人家嘴上客气,低三下四的向她致歉,但是婚事却如何也不肯再提了。
曹夫人今时不同往日,想大闹一场都没那个资本,只能憋着满腹心酸和委屈,使人给前夫送信了。
虽然夫妻恩义已经结束,但儿子毕竟也是你的啊
就算他这会儿过继出去了,不也一样要叫你一声伯父
李家的儿子、这一代的长子被人如此轻慢蔑视,你这个族长难道还能一声不吭
李元达摸着下颌,若有所思“蒋家啊”
闻讯赶来的许景亨只听了这三个字,便明白了主公的未尽之意,当下不由得叹道“该说不说,曹夫人选儿媳妇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李元达也道“谁说不是”
南都蒋氏乃是陈郡蒋氏的分支,祖上声名赫赫,跟小地主家庭出身的李衡可不一样。
南都这一支的家主蒋铨,便是陈郡蒋氏家主的嫡次子。
蒋氏是有爵位的,只是那爵位显然同作为嫡次子的蒋铨没什么关系。
他这个人向来心高气傲,不愿受家族荫蔽入朝为官,又不肯在家打理琐碎事务,留书一封,投军去了。
也是在这期间门,他结识了李衡,与之相交莫逆,后来同其余几个投契之人结为异姓兄弟,军中起起伏伏,最后扎根南都,为蒋氏开辟了新的分支。
如今在这地界上,蒋家算是仅次于李氏的几家势力了,且虽是王朝末期,世家大受打击,势力大不如前,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不少人买账的。
更别说蒋铨本身也手握权柄,并不同于京都的那些花花架子般的世家门户。
曹夫人自己大抵也知道儿子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所以就得把辅助给他找足了,蒋铨之妻同样出身世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想来不会逊色,而一旦有了蒋铨这个岳父,李方靖的地位怕就真是稳如泰山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李方靖忽然间门就被过继出去了
一直以来,对于李家的家事,许景亨尽管参与,但是也始终很小心的维持着一个界限,之所以厌恶曹夫人,是因为她手伸的太长了,而且也确实无脑。
今日之事,倘若只是节度使的侄子被人悔婚,他自然不会掺和,但是悔婚节度使侄子的是蒋家,有些话他就不得不说了。
“你近来在军中大刀阔斧的改革,诚然能够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清除蛀虫,然而也不免会惹人生怨,尤其这回的改制,蒋铨几人算是首当其冲,此人向来桀骜”
许景亨考虑的是日前曾经提过的旧事“朝廷本就有意收买节度使麾下武将,制造隔阂,伺机而动,现下蒋氏如此行事,未必就没有朝廷的手笔,节度使当早做决断”
许景亨脸上已然显露出几分焦灼之色,李元达侧过脸去瞧了他一会儿,反倒笑了起来。
许景亨眉头紧皱“这有什么好笑的”
李元达却是摇摇头,继续笑道“蒋铨这个人啊,我还是了解的。”
他太过傲气,所以人缘其实并不算太好,本来嘛,人家也就是有傲气的资本啊。
出身顶尖世家,自己单枪匹马建功立业,就喜欢用鼻孔看一看人,这怎么了
你不能要求一个真有本身的人脾气还贼好。
蒋铨身上的问题跟李衡很像,或许这也是他们能够结为异姓兄弟的重要原因军事上的天才,政治,亦或者说生活上的憨憨。
李元达使人悄悄去请曹夫人来。
许景亨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叫人送了文书过来,一边现场处置公务,一边等待曹夫人的到来。
数日不见,曹夫人憔悴多了,早不复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而对于一个人到中年的女人来说,失去所谓的夫君或许会叫她萎靡一段时间门,但是儿女的未来出现了坎坷,绝对能够叫她重新燃起斗志。
此时此刻,曹夫人神色是憔悴的,眼睛里却燃烧着汹汹的怒火“蒋家那群从门缝里看人的王八蛋”
李元达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直截了当道“我问,你答。”
曹夫人给噎了一下,目光不善道“好”
李元达问道“方靖跟蒋家小姐的婚约,究竟到哪一步了”
曹夫人立时打开了话匣子“都开始谈论婚事了,你说到哪一步了我”
李元达马上打断了她“谈婚论嫁我怎么不知道”
曹夫人又一次被噎住,半低下头,委委屈屈的道“我跟蒋夫人商量的,马上就要定下来了。”
李元达挑了下眉“也就是说,其实还没有订下来”
曹夫人马上道“也不能这么说”
李元达又问“你可与蒋夫人交换信物了吗”
曹夫人气势一弱,蔫眉耷眼道“这却是不曾”
李元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看着她旁边同样蔫眉耷眼的李方靖,百般无奈的叹了口气“既没有交换庚帖,也没有信物往来,凭什么说人家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说“方靖的婚事,我会留意叫许先生留意的,你若是想自行相看,我也没有意见。”
曹夫人当场破防,霍然起身,锤着胸口哭道“李衡,你再怎么恨我,只管冲我来,可儿子总归是你的啊,他被人如此羞辱,你居然冷眼旁观”
李元达稍稍抬高了一点声音,以此抗衡“你们既没有在律令上敲定婚事,情理上也没有凭据,现在人家不想继续了,这很正常啊,我还能去强抢民女吗”
“正常个屁”
曹夫人勃然大怒“现在不想继续,从前干什么去了还不是看我儿被过继出去了,就出尔反尔”
李元达就事论事,心平气和道“没毛病啊,你儿子人才又不出众,相貌也只是平平,浑身上下最有价值的就是他是身份,就为了那个身份,所以人家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现在他丢掉了他最有价值的东西,人家后悔不是很正常”
“你自己摸摸心口,要是蒋家一夜之间门败落了,你还愿意叫蒋家小姐做你儿媳妇吗”
曹夫人被刺痛了,脸孔涨红,声音愈发尖锐“李衡,你以为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
李元达很肯定的点点头“自信点,你肯定是”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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