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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第二百零八章 助武景同一举将其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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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数日, 凌湙皆在帐中理事,处理各方往来信报。

    为防鄂鲁派人打回马枪, 凌湙连夜令人拔营,清除驻扎过军队的痕迹,将踩塌折损的草皮尽量恢复,带大部往后又移了二十里,偏往东南驻扎。

    北向两处地点皆有偶遇凉羌铁骑的危险,乌崈图霆和突峪若来往西炎城中去,必是由北向南, 他两处选择的地点,一个西南, 一个东南, 前者离城十里,后者离城五十里,皆为的是能随时监窥城中动静, 又偏离正北方向, 错开与二人撞见的可能性。

    扎营调度与布防, 都由韩崝与陈图安排, 幺鸡走后,刀营队列暂由副队杜猗统领,酉一统领的亲卫队, 只负责他帐周防护, 而以军师随队的薛维,也沾光将帐子扎在了主帐边上, 六万多军士以城主帐为中心点,往四周辐射,马在帐圈内作为二道墙防护, 兵为最外围列队警戒。

    漠北沙土地上,刀和马就是活命的本钱,人在其间微乎其微,说个扎心的事实,便是人命如草,贵不过刀和马的交易。

    这就是最外围防线,用人不用马的原因,便是凌湙也暂时改变不了,这种冷兵作战的残酷现实,布防时不会因为心里的道德标准,而作出天真的“人命高于一切”的圣人遐想。

    因为他的道德是盛世超标的核定教育,这里的人却没有,强以两种理念统兵,不会有人感激,只会被打上筑室道谋,当机不断之语。

    在一道兵墙防护,与替更多人争取上马回旋杀之间,他愿意背负与红旗下教养理念不相同的“凉薄”意志,为最后的胜局咽下心中愧违。

    掌兵愈久,他越理解懂得了慈不掌兵所要面对的心理考验,那是对他异世二十年教育的全面改造。

    先颠覆生命至上的理念,再重塑以人为本的概念,最后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内核思想,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心理重建期,每次在心术与道德之间徘徊,又因理智而坚定当下所为。

    痛并快哉

    凌湙的手伤已痊愈,埋头书案间,不时在送来的信报上勾写描画,虎牙从旁协助整理,分缓急往帐外叫人,令兵帐前垂手等待,个个敛息肃静,纪律分外严谨。

    薛维知凌湙近日心绪,并不意料自己被冷待,由于行军的粮草账目皆在他手中,便也借口处理事务为由,消失在主帐数日。

    没有非要证明自己的忠心,而像个诤臣一样的与主上硬刚,肺管子戳一次,为忠恳本分,戳二戳就有故意为自己搏名之嫌,凌湙又非不讲理之人,凡事点到为止,一旦过分,他会宁弃不用。

    这是他小十年来,在凌湙手底下工作的心得,亦是目前凉州官场所有同僚的共识。

    凌湙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个理智、清醒,又好相处的主,避开过于对妇孺的提携培养,他一直是当下最不凡的英主人才。

    繁文缛节、好大喜功,与沽名钓誉之辈,在他眼里皆为弊,是一眼厌之不理的存在。

    正就账目粮草对数的薛维,心里估算着主上的气怒阈值,该要到了招他入帐议事的时候,果然不多时,就等来了令兵的传信。

    凌湙刚丢了笔活动手腕,一盏茶没喝着,帐帘就被掀动,从外往里走的人影,正是薛维,只见他额上伤也结了痂,腋下夹着账本冲他行礼,“属下见过主上。”

    虎牙小心的往凌湙面前摆茶点,连煮茶的炭火都拧熄了一半,让过于盛大的烟气散开,沽嘟嘟的茶水声渐小,愈显得帐内气氛临近冰点。

    半晌,凌湙才道,“先生坐,虎牙,给先生沏盏茶嗯,茶点也上一份。”

    薛维拱手,捡近前的二排座坐下,用非常坦然的姿态喝茶吃点心,凌湙也就着茶水用了点,帐内气氛很快便在这如常的进食当中恢复,令虎牙和守在帐帘处的酉一大松了一口气。

    “先生的伤”

    凌湙刚开口,薛维便起身鞠躬,“多谢主上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早结痂不疼了,请主上不用挂怀。”

    帐内声息再次陷入沉默,薛维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态,凌湙捻着手指嗟叹,“先生这模样,倒衬的我小心眼了”

    薛维一惊,忙又将腰往下压,急辩道,“不是,属下并非”

    凌湙抬手打断,扶着桌沿起身走到薛维近前步远处,先是扶了他起身,尔后退了五步左右,正身冲着他反弯腰抱拳行礼,“先生所为处处为我,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罔顾了大局,既有可能陷幺鸡入死局,又有可能陷我军涉危境,先生做的没错,是我又私心过重了,犯了慈不掌兵的大忌,在此,我要给您赔不是,多谢您及时的查漏补缺,弥补了我的短板。”

    人性上的短板。

    薛维腰弯的更低,声音哽咽,面容惭愧,“是属下自作主张,未顾及主上心情,罔揣了主上意志,犯了僚属大忌,主上怪罪实属应当,便是施以惩戒,属下也无话可说,实在当不得主上如此宽宥,更不敢受主上如此恩厚酬谢,请主上勿要如此,羞煞老夫也”

    凌湙一拜而起,上前扶起腰弯的快触地的薛维,一时竟有些失笑,“先生何故如此,错便错了,知错而改是正当,我又非刚愎自用者,既知错,便当认错,先生该受此一礼,亦无需谦辞,咱们共事多年,名为主从,实为挚友,话说开,理辩明,方能长久,先生以为”

    薛维抬头,眼眶泛红,头更频频直点,“是极、是极,老夫这又犯了谄媚虚伪的毛病,该罚、该打,呵呵”

    凌湙将人扶引回座,自己就近挑了个位置坐下,笑着摇头,“先生又说笑,真谄媚虚伪,便当明哲保身,又何来招惹我气怒一举这是臊我冷待你几日的仇呢”

    薛维哈哈大笑,冲着凌湙拱手,“主上大义,是我们当属下的福气,没有仇,只有感怀。”

    这就是他,以及其他人愿意留在这荒凉贫瘠地的原因。

    一个明理,知对错,肯悔改,并不为脸面而罔顾属下情理的人,是比任何金银聘金,更容易笼络人,为其效命的可贵品质。

    为凌湙做事,从不用担心,因为“违逆”二字而丧命,只要理由正当,待他回过味后,都会得到诚恳的反醒之言,折节赔礼之事在别的主子心里,会成为丢份耻辱之举,但在凌湙这里,只属平常。

    因为他最常说的一句宽慰之言,人无完人,孰能无过而招至所有属下,都不会违心的遮掩过失,错必究,责必追,成了凉州上下最好的纠察美德。

    二人把臂言欢,帐内氛围回暖,虎牙忙又开了火炉煮茶,颠颠的忙着往茶盘里添点心等物,酉一也把着刀柄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心放平。

    凌湙将桌上刚得的信报拿来递给薛维,捻着茶盘里的椒麻薯蓣嗑,这是左姬燐特意给他稍的小零嘴,知道他爱这口,每年秋季收薯蓣的时候,都会给他炒上几匣子,润肺清火。

    薛维则将粮草账目送至凌湙手上,二人便各自翻着手中东西,静谥的帐内只余茶香袅袅,半晌都无人声,直至各自看完后,方开口讨论。

    凌湙将账目递回,敲着桌几道,“将士饮食这块无需减省,带来的肉干中晚餐皆可用,混着油豆干煮食,并损耗不了太多,咱们吃的起。”

    薛维点头又摇头,“凡兵出动,粮草皆亏巨,若主上此次能一举收复荆北,拿到平州与藓州的治理权,那新增的两地,必有百姓等待救助,所需消耗必然是个大数字,属下也是未雨绸缪,怕这即将入冬的时节,叫主上还要为那些多增的人口烦忧,若是临春收复,还能指着下一个秋收,可这冬日霜寒雪重,衣食住宿,哪样能省京畿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大帅那边”得看武景瑟能不能在冬日之前,将帅府市工司那帮人治好,否则想要粮草支持,也是很困难的事。

    凌湙讨厌与那帮人掰扯,他们又何尝愿意与那边打交道不过都是看在大帅府的情面上,暂时忍耐罢了。

    “先生所忧并非无由,倒是我没早先支会,粮草方面早在我欲动兵之前,就去了信给齐渲,江州那边每年要往荆川输送大批粮食,我让左师傅去信老家,通过齐渲向江州购入大量米粮布匹,近日就该转运到凉州了,所以,先生无需忧心后续不够的问题,放心安排好军中供应就是。”

    左姬燐出自荆川,荆川山地良田稀少,江州充足的粮场,一直都是荆川主要的供粮地,凌湙让左姬燐去信给老家的族长,以民乱裹挟饥荒为由,出了大量钱财,从江州内购军中所需,且有齐渲作为中间人,倒是做了一场瞒天过海计。

    薛维听的眼亮心喜,立刻起身冲凌湙下拜,“主上深谋远虑,是我等部属之福,亦是治下各将士百姓之福,主上”

    凌湙忙扶其臂叫起,“先生无需如此,都是我应当的责任,总不能光顾着打地盘争人口,却不管肚腹之欲吧皇帝不差饿兵呃,这个想让马儿跑,就得先喂草,咱们不差饿兵”

    没说完,两人就都乐了。

    尔后薛维才说起了信报上的事,“掣电行动挺快的,江州兵居然真的靠了岸,入驻进了南川府,只可惜了那些船,竟是一艘也没能囫囵个的留下,江州这次带兵的将军,是个有脑子的,竟然知道拆船毁帆,不给朝廷留一点可窥探船只结构的机会,也是谨慎了。”

    凌湙缓缓摇头,声淡而冷漠,“有没有可能,这就是江州那边的策略呢不留片甲痕迹给人查,朝廷只要过不去江,那边就永远归他们管,多少年了,各路巡按史去江州,名为考察监管,实际做了什么谁知道连来接他们过江的船都出自江州,朝廷在水路上根本没有半点优势,花的大价钱造的所谓龙船,呵,过江心便散,两岸百姓皆传江州有水鬼护佑那鱼米之乡,可真实情况,不过是江州那边,将泅水极好的人聚在一起,伪做水鬼凿穿了船底,使船沉在了江心,弄鬼了这些年,谁是傻的么只不过朝廷丢不起那个人,便一直任由这种荒谬之言发散,搞得江州自己都觉得天王老子般,近些年越发的不将朝廷放眼里,若不是为了消耗过剩的米粮,你看他们愿意往江这边送一颗米么就这,还是抬了高于本地六七倍的价钱才肯卖的,若说是我北境购粮,更抬了十倍多的价钱才肯交易,哼,早晚有一日,我得端了江州。”

    没有什么是比一个主上,拥有无限的征伐之心,更令部属高兴的事了。

    薛维又立即起身下拜,兴奋道,“待主上收复回平、藓二州,属下等定再追随主上脚步,攻往江州。”

    凌湙点头,声音阴郁愤懑,“总有一日,我得让他们把坑我的银子吐出来,平了两边米粮价格的虚高不等,江州豪硕,哼”

    薛维眯眼,这主上的意思好像与他想的不一样算了,没关系,等真到了那一日再计较,先顾好眼前事。

    武景同那边在路程延了日后,也扎在了荆南线上,通过酉二往凌湙这边传了信。

    凌湙捻着盖沿抹着盏内茶沫,轻声叹道,“大帅不听劝,身体刚稳定能下榻,便亲往灾地安抚,十室九空,皆余老弱,形势极惨烈,而那些聚民闹事者,果然是变了节的义民,现应当该称为真正的匪患了,挟民众以为大义之举,竟意图与大帅谈判,效仿凉羌部欲割荆南线为自治城,呵,真胃口大的很,天真又愚蠢。”

    荆北由很多散落的小城组成,地大人稀,一向不受朝廷恩惠,否则也不会发生割让西线给凉羌部的事,就因为不重要,无税收,鸡肋等原因,让朝中大人们生出可有可无之感,皇帝更因为还要年年往里贴补赈银,而厌极那片土地,若不是为了大徵舆图的完整性,他早将整个荆北弃了。

    薛维点着信报嗟叹,“大帅仁心,竟垫了许多米粮救济那些灾祸百姓,这一趟劳心伤财,除了声名,竟是半点实际好处未得,朝廷那边持续装死,不说赈灾银,粮都无一粒,全指着大帅援手,寒呐太令人寒心了。”

    凌湙沉默,半晌方道,“这也是大帅自己的选择,他要用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逼朝廷降旨恩惠其子嗣,待到他皇帝便是再忌惮他以及北境,在死者为大前,尤其是一位功勋贵臣的死后哀荣前,再不愿意,也会给出那一道封诰旨的。”

    武景同在信中狂怒,字透纸背的力道,都能想像得到他在写信时的样子,定然是悲愤痛苦的,可大帅一意如此,他做为人子,再心疼也阻止不了。

    薛维一时无言,凌湙又道,“朝中已定了监军人选,如我所料般,来的是新晋状元郎凌誉。”

    这其实是个最不用担心,会出意外安排的谋策。

    五皇子是铁定不会被放出京的,六皇子白表现一回,无人会将他放在眼里,都认定了他是个废子。

    薛维轻声低语,“六皇子也是忍性十足,明明这些年手中积蓄了不少力量,却装的一无所有的模样,让太子及五皇子都对他失了警惕,主上,他心思如此之深,后期可控否”

    凌湙歪头瞅了眼帐外天光,暮色已浓,一日又将过去,“我并非要掌控他,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否在时机到来时,翻盘成势,麓山书院派予接触他的幕僚,近年做的非常好,倒是很替他笼了一批人,虽皆为低末小官,可聚水成江,他若真有野心,在蛰伏了这些年后,当有所得,我们只静待结果便好。”

    薛维也闹不清凌湙此举的目地,说支持六皇子吧却未见他予以任何钱物人脉上的支援,说不支持任何一方呢却又让书院从旁系里,往六皇子身边推人,助他在朝中建势。

    不引导,不插手,更不予任何片语的建议,任藤蔓发展一样的,让六皇子网罗了不少小官小将。

    凌湙点着手指,并无意在六皇子身上多花时间,那只是他为太子与五皇子的争斗,扶助培养的黄雀,能不能在闻关二人手中残存下来,全凭他自己努力,从出了北宫开始,他就扫清了一切襄助痕迹,不会有人发觉其中还有第方手笔,包括六皇子自己。

    一切形势发展,会让人自然的以为,是天意所愿。

    “江州那边应当会有粮船往南川去,让掣电领着手下斥候,助一助武景同,荆南线匪患严重缺粮,让其扮作匪兵去劫一劫运粮船,不在劫,旨在干扰,要让江州那边对荆南匪患起警惕心,我需要让此次领兵的江州将军,怒急扫匪,只要他出了南川府”

    凌湙眼中寒芒闪过,“让酉二集结手中所有探马,助武景同一举将其绞杀。”

    他要世人,以及朝廷的眼睛,看到“匪患强悍的实力”,也要让江州在“匪患”身上,看见凉羌部暗中动手,撕破盟约的证据。

    薛维恍然大悟,怪道前几天掣电出入帐中,尔后领了一批弯刀羌甲,那是他们这些年打的战利品,前几日刚跟着军需运了几十套进帐,没料竟是早有打算。

    凌湙望着天渐黑的帐外,“幺鸡和嫚嫚等不了太久,我需要这场战争尽快打响,他们想拖,大帅的身体各方都清楚,再有江州与凉羌的暗中交易,我必须让他们的刀尖指向对方,所以,这场战无法化解。”

    薛维抿唇低头喝茶,半晌方道,“昨日突峪刚进了西炎城,想来凉王孙也不远了,主上,用不用找人再确认一下幺鸡的状态我们的人接触到了牧牛羊的大徵子民,他们很愿意助我们探知城内消息,嫚嫚嫚嫚姑娘进了育奴营帐”

    凌湙扭头看虎牙为帐内点灯,直至所有灯盏皆亮后,才道,“幺鸡那皮糙肉厚的,就算受点捶打也无碍,鄂鲁此时不会动他,我那天的表现他只会信七成,另成会在与羌主通信后消失,不过这也足够了,至少能保得他二人在西炎城无虞,一旦凉王孙真如预料般死在城内,他当会立即将幺鸡推出来,在得罪死江州与我之间,很明显我这边并不具备优势,那日的把臂言欢,不过都在做戏而已,谁能真的以为我们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我想做黄雀,他又何曾不想要嫁祸过了这几许日子,羌主那边应当给他出了主意,他脑子不够用,羌主却是凭心计上位的,否则也不能与势大的凉王结盟这些年,现在就看突峪怎样了,但愿他与其兄突震一样,有勇无谋”

    薛维点头,凌湙的步步为营,走一算甚至算十的本事,他们无人能及,只管竖耳听着,尊令行事就好。

    只听凌湙又继续道,“突峪不出两日,必然会派人与江州联络,派人盯着南川府,但有发现江州有人与其接触,只管放了人去,等凉王孙入城,再一并将消息撒出去,江州与此二人的联姻之举,坐实了他。”

    薛维频频点头,边听边记,攸尔心中警醒,抬眼望向凌湙,“主上在帐中指挥调度,此等重要事宜,当由主上亲自督管,怎的”交待如此详尽,打点如此清晰

    似有嘱托安排后进诸事之嫌

    凌湙微顿,侧耳听着帐中灯烛燃后的烟火,点着茶水将近日添加圆满细节的,西炎城北门布防画了出来,声音淡淡,“这是我近日频繁来往此处探得的细节图,北门无墙,兵营林立集中于此,栅栏为格档,每日朝阳起,至夜暮夕,共有二十队牧牛羊队出入,其中牧马的另走别道,单就牧牛羊的这一波,全都由我大徵子民充奴组成,一支十五人至二十人不等,牧畜数在百余头,由一伍骑兵监管,但据我观察,这一伍骑兵并不时时围绕左右,会分二出去打猎”

    薛维一惊,立即意识到了凌湙想干的事。

    怪不得最近探马能与牧畜的大徵奴隶接触,且接触的如此迅捷流畅,敢情这里面竟然有凌湙的亲自出马。

    “主上不可。”

    薛维立即撩袍下跪,头抵毛毡,“若主上非要亲身涉险,那属下之前所为,便当死罪,主上,您当相信刀头与嫚嫚姑娘的实力,他二人联手,有八成把握能突出重围,您实非必要亲自前往,若若主上”

    虎牙和酉一也跟着跪了下来,其实凌湙这些日子每到夜间,便会骑马出营往西炎城北门探,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凌湙端坐着许久未动,半晌方起身将薛维扶起,后尔深深朝他鞠了一躬,“先生,我并非莽撞,专擅义气之人,这其实便是我一开始的安排,无论是幺鸡,还是凌嫚,我都不可能亲手送他们去死,哪怕只是万一,也不可能做。”

    薛维攥着凌湙手臂,凝神与他对视,忽尔大惊,“主上是故意漏了嫚嫚姑娘,让属下补了这个缺”

    是了,依凌湙万事缜密的心思,便是再不忍,也不会拿大计开玩笑,一个幺鸡不成,他自己也完全有能力进去接应。

    他要考验的,是他,是他薛维。

    凌湙叹道,继而又目露信任赞赏,“先生胸怀、心计,以及对大事的把握能力,都不在我之下,帐中军需亦处理的井井有条,我放心。”

    薛维哑然,再次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从一开始,凌湙就将军需物资,交由他处理的深远用意,原来竟是在这等着他。

    凌湙拍拍薛维的手臂,“先生遇事冷静,看事清醒,不以情动摇,不枉法理事,是我能将城主帐托付之人。”

    阵前有韩崝、陈图和杜猗等人,薛维只要管理好内部调度,按着他规划好的计策行事,那他在不在帐中,都没两差。

    薛维能说什么

    只能敬服的再次对凌湙下拜,并以命担了保,“主上如此信任,属下定全力为主上守住大帐,敬等主上凯旋。”

    凌湙亦对他拜了一礼,“先生不气我测探人心能力之举,亦是我之福气,待得胜回凉州,湙定摆酒席向先生赔罪。”

    如此,便定下了凌湙乔装大徵畜牧奴,混入西炎城的行动。

    凌湙凝神望着帐中大案,轻声道,“北门重兵布防,幺鸡带着嫚嫚最好的突围方向是南门,可我却只告诉他,我会在北门等他,先生,从一开始,他就是我派去吸引火力的靶子,我此去西炎城,为的是内外合力,打开南城门,如此,幺鸡那边,便拜托你了,定要派人将他接应出来。”

    酉一杵刀抢先出声,“主子,属下会领全部亲卫队,全力护卫刀头和嫚嫚姑娘安危,请主子放心,也请主子以自身为重,护好自身安全。”

    凌湙点头,“我会的,只要凉王孙一死,城内必群龙无首,我找的就是这个时间点。”

    武大帅不能原路返回北境,所以,这个南城门只有从里打开,才能最快的接到他。

    至于与鄂鲁的口头协议,凌湙眼光连闪,说的人随口,听的人没过心,都是表面文章罢了,且有些事指望人,不如指望自己。

    这个城门,他自己开。

    “让探马与斥候营全部待命,分批次扮作牧畜奴,入城。”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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